屋里原本有两人,现在有三人。
张沫白看着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小女孩,心中突然泛起了阵阵酸痛。他伸出了尚算完好的左手,轻轻搭在了女孩肩上。
那小女孩像是紧绷着身子,一被张沫白碰到,忽然打了个哆嗦,随即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张沫白叹了口气,背上却忽地被人拍了拍。他扭过头,看见石中剑指了指房内,说:“跟我来。”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对女孩说完,张沫白便扶着墙走进了卧室。
石中剑掏出烟,点上火,再次叼在嘴里。“你知道的吧,人是救不完的。”
“嗯。”
“我们吃的本来就不多,再来张嘴,就更紧了。”石中剑弹了弹烟灰,缓缓吐出口浊气:“那茅台,也是我留着的。”
“我知道,对不起,等我伤好了,我就出去找一瓶还你。”
石中剑转过头看了看他,笑:“你当它是白菜啊,满大街随便捡。丙申猴年的,在这城里或许就是最后一瓶。”
“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啊!”石中剑像是突然来了火气,粗声道:“明天再来一个,你是不是再留一个?我们又不是孤儿院,要什么好心!”
“那你能做到吗?你能做到,现在就出去把她推到门外。”
石中剑张了张嘴,扭过头,闷着脑袋抽起烟来。“妈的!他妈的……东西都给了,难道白亏?”
两人沉默了半晌,石中剑看着玻璃后的高楼,张沫白看着纱窗外的蓝天。
“你过来。”张沫白打破了沉默。
他颤巍巍地爬上床,随后指了指床头柜。
床头柜是木质的,里面的霉气渐渐腐蚀着它,刺鼻又松软。
石中剑凑近头,只见柜子表面歪歪扭扭地刻了一小行字,像是用指甲盖划出来的。
妈妈让我当鸡女。
“我躺在床上时看到的。”张沫白用手抚了抚那痕迹,道:“你来时那一家人还在吗?”
“没有。里面没人。”
“你猜那女孩几岁?连‘妓’字都不会写,应该不会太大吧……”
石中剑看着那几个字,说不出话。
“想救多少多少人,我又没这个力量,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我也没这个心思,连自己命都保不住了,哪还能一直顾着别人……”张沫白喃喃:“可这种事情就发生在我面前,我还碰巧,或许,有那么点力量……能救她一救。
这个世界已经够糟了,我们虽然早晚都得向它妥协,可我不想妥协得那么快,那么彻底。”
石中剑猛吸一口烟,嘿嘿冷笑道:“好精彩的演说,以前班里做宣传的吧。”
“不,我从小到大当过最大的官,是小组长。”
“那真是委屈人才了。”
“哪里哪里,扮猪吃老虎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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