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芮渐渐停止,脸色苍白,挂在眼眶里惊恐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张沫白手忙脚乱地安慰着方芮,石中剑借机走到越野车边,开始细细查看。地上到处都是拗断的钢条和玻璃碎渣,石中剑拂开它们,看见了条手臂。
那手臂卡在车窗处,毫无血色,但前端的一根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嗯?”石中剑趴下身子一瞧,发现那黑皮肤男子被压在车底,满身是血,但还没有气绝,整张脸因剧烈疼痛而扭曲着。
“救……救救我……”他声如细蚊,说完最后一个字,还咳出了大半口血。
“嘿,过来搭把手!”
张沫白抬起头,看见石中剑摆着手,招呼道:“还有个人活着。”
“什么!”张沫白跑到越野车边,低头一看,只见那人样子凄惨无比,脸肿胀得像猪头,浑身是血,皮开肉绽,不过胸膛确实还有起伏。
两人勉强抬起被砸得稀巴烂的车子前身,张沫白用脚挂住那人的衣领,将他勾了出来。不过那黑皮肤男子下身已被卡住,身子出来一半,便再也不能向外了。石中剑趁势卸力,放下车铁盖子,那人又是痛苦的一声嘶哼。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听见了没。”张沫白拍了拍他满是血污的脸,用力撑大了那眯成缝隙的眼。
“救我……先……先救……救我……”
石中剑抽出小刀,沿着他面颊划下,抵在脖子上,道:“你不说,现在就杀了你。”
那人嘴中连吐血泡泡,却仍是一声不吭。
“我不会给你个痛快,先敲掉你的牙,再割了你的舌头,哦对,还有这两只手……但是你不会死,你还有感觉。你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流血,然后等待着那些丧尸过来,将你啃个干净……”
“你们问……随……随便问……”
“嗯。”石中剑满意地拂去他嘴边的血污。“你们为什么会到这儿来?我记得资河桥的这一边你们应该不会来。”
“你!”男皮肤男子的眼睛突然撑大,面部肌肉开始抖动,“你是……你是……”
“我是你爸爸!”石中剑给了他一个大嘴瓜子,骂道:“答你的话!”
“咳……”那人吐出一口血沫子,低声道:“我们……吃的东西不太够了,再过……过不到一个星期,就要没了。航哥说不能死守着这里,要……要去资河北面找找东西……”
“航哥是谁?”
“我们的领头,离……离北航。”
张沫白和石中剑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抓紧了拳头。
离北航!终于知道了“鬼低头”组织领头的名字。
“还有人过来么?”
“没有了……”那人平复了下闷气,接着道:“我们是第一批,来探探路的,不过……”他想了想,却闭口不言。
石中剑冷笑道:“他娘的身子软,骨头倒硬。被别人当炮灰使,竟然还当出了荣誉感来!有意思,看来舌头也不用留着了,反正说不出话。”
眼看着嘴巴被撬开,明晃晃的刀就要插入,黑皮肤男子大叫:“我配合!我配合!咳咳,如果我们不回来,那么明天还会有人过来,要是明天的人还不回去,那么……那么……”
“怎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石中剑想了会儿,沉声道:“姓吴的那瞎子呢?他还活着么?”
“姓吴的瞎子?”那人愣了会儿,恍然:“哦,你是说吴爷吴成和吗?我……我确实好久没见过他了,你……你是说他死了?”
石中剑听了,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那人脸色越来越青白,胸膛起伏越来越小,呼吸也越发急促。张沫白见状,再也不犹豫,铁下心,问:“你们一个星期前,是不是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被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