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剑下沉到一半,忽地被人抓住了。
头顶的人一个个下饺子般掉落,一时间,梯井内满是哀嚎。
他抬起头,看见张沫白正拉着自己,鼻喘粗气,额头脖颈上青筋毕露。
“哗啦啦……”右手的三根手指勾抓不牢,又滑下几米,张沫白赶忙将钢索挽绕了几圈。下滑趋势终于停止,两人心有余悸,互看一眼,都是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你别松手啊!”石中剑大叫。
“不行了……我快抓不住了……诶,你怎么自己抓上来了?快放手!别把我也拉下去!”
“你个忘恩复义的家伙!”石中剑愤愤骂道:“谁陪你过来的?刚刚又是谁救了你?他妈的!都是老子!你这只白眼狼!”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松手,我们再好好说话。”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传了上来,两人心里一咯噔。那钢索终于落了地。
张沫白苦苦支撑,整个人呈倒三角,左臂死死被石中剑攥着,疼痛难忍。如果手臂是根面条,那它现在估计已垂到梯井底了。石中剑离最近的一根钢索仍有些距离,根本无法伸手够着。
“你荡起来,我把你扔过去。”张沫白用尽全力,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别扔歪了。”石中剑扭过头,撑大眼睛,努力辨认着那根钢索的方位。他靠着腰腹,摆动下体,越摆幅度越大。张沫白感觉全身都要被撕裂,不禁大叫:“我靠!快点啊!”
“撒手!”石中剑忽地一喝,整个人随声而起,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当当地抓住了另一根钢索。
张沫白飞速收回左手,像只树袋熊一样紧抱着铁链,再也不想动弹了。
“石中剑,我不想再……靠!”张沫白突然惨嚎一声。【零↑九△小↓說△網】
钢索剧烈的一颤,灰尘细屑滚滚飘落。最上头传来了吱吱呀呀的断裂声,张沫白所在的链条猛地一震,硬生生下移了将近两米。
张沫白挂在半空,嘶声:“这是……”
“这电梯……果然还是在我们上头。”石中剑叹了口气。
张沫白心中一沉。
自己再一次抽中了下签!如果头顶的电梯掉落下来,那大家谁也活不了。而且看样子,电梯的坠落只是时间问题。
“上面还有几人?”张沫白叫道。
“两个。”
还有两人,那应该构不成什么威胁。有危险的只有……
张沫白将视线扫向了二三四楼。三楼处,那大汉仍旧倒在血泊里,旁人怕再次被冷枪射中,皆是不敢靠近。四楼电梯口已离他们很近,偶有人探头进来,全是被石中剑的枪声吓了回去。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张沫白和石中剑不敢贸然滑下,怕被电梯口的子弹打中。电梯口的几人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自己莫名地丢了性命。
七楼处,瘦男看着黑暗中的一切,忽地哑声道:“阿虎,把手榴弹给我。”
身后壮实的男人身形一震,道:“孔哥,里头还有几个弟兄呢。”
瘦男点点头,却不说话。他心中也打着自己的算盘。物资紧缺,食粮匮乏,借这个机会,能除去几个便是几个。少了个人,便多了份粮食。他知道“鬼低头”现在面临的情况,却不知赵远的真正意图。要打申城的主意,人手自然是越多越好,又怎能随意浪费。
瘦男对此毫不知情。他只知道自己如果杀了那两人,必定是大功一件。
“别管那么多,给我手榴弹。”
“可是……”
瘦男冷冷地扫了眼壮实男人,他便立刻不敢说话了。
壮实男子从腰里取下手榴弹,复杂地看了几眼,递给瘦男。他觉得掌中小小的手雷重逾千斤。他仿佛提前闻见了血腥味,和着自己的汗水,飘向整座大楼。
“你们死定了……”瘦男握住弹体,感受着上面传来的凉意。就这么个小小的东西,待会儿会夺去四人的姓名。他犹豫了几秒,拔下拉环,猛地将手榴弹朝上扔进了梯井。
手榴弹静静浮在空气中,与黑暗完美融合成了一体。
它慢慢停在最上端,接着下落,不缓不急,没有声音。
一米。两米。三米。
六楼处,钢索上的一个男子发现了掉落至眼前的这个小圆物。
“什么东西?”
手雷轰然爆炸,所有钢索都被气浪喷散向四处。那男人被撕裂成了四五大块,血液肉酱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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