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来的时候虽然被妖王的灵力接住,可也震碎了,全身没有一处是连接得上的,你别看她现在皮肤都是连着的,其实是晶石床把她给固定锁住了,一旦离开晶石床,整个身体就会裂开。”
听着这些,林势感到极度不舒服,颤巍巍地站起来,想起芍药跟他说过,她是不会死的,死了还会复活,死对她而言,只不过是消除一段记忆而已。
他明白了,芍药那一跳,其实不为死,而是为了忘记。
她想忘记自己,忘记痛苦,忘记这段感情。
林势真想跟她说:“你怎么这么傻,人要是像你这样活着,都不知道死多少遍了,每一次重活,你都不再是你,真的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东西留恋的人吗?你真是太傻了,你天真得让人不忍伤害你一点点。你快醒过来,醒过来,听我说,我一定让你这一世好好活下去。”
林势哽咽着,想着从认识到眼前的一幕幕,她忽然站出来指证刘尽,忽然在祭塔的时候选择退出,忽然在符箓里面要杀掉所有人,忽然转身离开……
这一切无不说明了她的单纯和幼稚,她不容许人生有一丁点的瑕疵,所以,她不断地死去,不断地重来。
“芍药,你真是活不明白,你永远都活不明白,你知道吗?”
林势愣愣地看着晶床上的她,两百年,真的太久了。
此刻要是杀掉她,她不久就会复活,但如果不杀她,她就要这样孤寂地度过两百年。
无论哪一种,林势都不忍心,她应该是被装在玻璃里面好好保护的花朵,却天生被主神控制,被欲望折磨,每一世的痛苦,都无尽无头。
林势忽然觉得现在才理解她,才明白她了。
一大堆的话要跟她说,却无从说出。
旁边的小妖看着这情况,不敢说话,不知道为何身边的金刚怪要对着一个女人神伤至此。
林势知道此地不可久留,现在必须马上做出一个决定,到底是杀掉她,让她下辈子忘记自己,还是等她醒来,好好地跟她解释,好好地陪她度过一个完整的一生。
芍药说过,她觉得自己才是那只“活了一百万次的猫”,没想到一语成谶。
“好,这一世,我要让你明白,什么是爱。”林势对自己说道,也是对芍药说道。
他抬头望了望周围的晶石阵,“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着,林势对小妖说道:“好好保护这里,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否则的话,我会回来杀你的。”
一句简单的威胁,便让那小妖磕头如捣蒜。
“出去。”
“是是是。”
那小妖走在前面,林势回头看了又看,终于离开了房间,离开了晶石矿道。
才出去没多久,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打斗声,周围的妖兽们心惊胆战地商量着什么,林势走过去问:“外面发生什么事?”
“听说那剑灵王又来了。”
“最近他杀了好多我们的同伴,不过都是上面的,今天终于打到下面来了,怎么办?”
“怎么办?你们觉得呢?”林势反问。
“大王一定会打赢的,一定会统治整座不周山的,统治上面的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