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元元都没有招呼马小跑,不过他丝毫不介意,他明白到现在为止,除了奶奶,其他家人都还只是将他当做一只蟋蟀而已。他本想跳到母亲或者元元的身上到饭桌前与家人团聚,却听见饭厅里花花叫着跳下地的声音,迟疑了片刻,母亲和元元却已走出房间。
饭厅里一时响起移桌凳摆碗筷的午餐前奏曲。
奶奶却走进房间来,边走边说:
“大家都忘了蛐蛐儿,也不晓得它离开没有?”
她走近单人床前,却见马小跑蹲在被面上,便笑容满面地伸出手示意马小跑跳上去。
奶奶手捧马小跑到饭厅,将他放到桌子一角,他便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
家人都已经热热闹闹的围桌而坐,奶奶坐在饭厅主位,她的身后就是马小跑早上跳上去过的那幅挂历。
元元坐在奶奶左首,挨着牛幺婶。
马小跑在奶奶右首,他很想跳过去挨着元元,想了想没有动,隔着奶奶望元元,也不远。
嫂嫂抱着奔奔最后进饭厅,坐在奶奶右首的空位上。
马小跑立时紧张起来。
奔奔这小子可认不得小爸爸,他一瞧见虫子,不伸手抓才怪。
马小跑紧盯住奔奔的一举一动,一但奔奔伸出手,他立刻就跳到元元那一边去。
奶奶注意到了马小跑受到的潜在威胁,立刻吩咐孙媳妇和对面的马小跳换了座位。
奔奔又被牛幺婶抱了过去。
马小跑想幸好刚才没有跳到元元那一边去,要不然依然和侄子挨得近。
桌上摆着七八样菜,有排骨炖藕、蒜苗回锅肉、青椒肉丝、魔芋烧鸭等。
其中魔芋烧鸭是元元最爱吃的菜之一。这道菜是他和她认识的媒介,他曾经为她做过无数次。
原来父亲对元元说买了她最爱的菜,指的就是这道菜。
奶奶吃素,因此她的面前摆着白菜煮豆腐和清炒油菜尖两样素菜。
花花在桌子下“喵喵”叫着,突然改变声音发出“呜呜”的怒吼,不用瞧就明白,蒙达也钻到饭桌下了。
猫狗有世仇,一碰面总是势不两立。不过花花和蒙达见到虫子时却往往例外。一遇到感兴趣的昆虫,两位世仇立刻握手言欢,临时结成快乐玩伴,对着虫子你一爪拍过来我一爪掀过去,常常玩得不亦乐乎。只可怜了倒霉虫,不久便在猫魔爪和狗魔爪的联合绞杀下呜呼哀哉。
奶奶为元元挟了几样菜,又招呼孙媳妇挟菜吃,说隔得太远,为她挟不着。
嫂嫂开玩笑说:
“妹妹没有来时,我在这家里享受奶奶最好的恩宠,只要妹妹一来,我这个大孙媳妇就立刻靠边站了。”
奶奶回敬到:
“你已经娶进门了,就不用再哄着护着了,元元现在可还是客呢!”
元元的脸腾地红了。
“奶奶倒底也招呼了你一声,”牛幺婶一边挟菜一边说,“你还说嫌话,没有人招呼我挟菜吃呢,这就叫做有了新欢抛旧欢。”
全家人哄堂大笑。
“唧唧唧!”马小跑也乐呵呵地振翅叫起来。
“看我如何堵你两婆媳的嘴!”奶奶站起身,分别为儿媳妇和孙媳妇的碗里挟了一块排骨。
马小跑望见元元被打趣,不好意思说话,红着脸蛋埋头拔饭吃。他立刻幸福地想起徐志摩的诗: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蛐蛐儿也凑趣叫起来了!”马小跳插嘴到。
“或许奶奶说得对,”嫂嫂笑着说,“它真是兄弟的魂儿变的,要不然它怎么听得懂呢。”
“奶奶,”马小跳问,“你和弟弟是不是有心灵感应,要不你怎么会断定这只蛐蛐儿是弟弟的魂儿变来的?”
“你和小跑都是奶奶心尖儿上的宝贝,奶奶怎么会感应不到!”
“奶奶,”嫂嫂打趣着问,“他俩兄弟是你心尖上的宝贝,那奔奔是你的什么?”
“那还用说,宝贝中的宝贝呗!”奶奶回答。
“妈,”马跑跑插嘴问到,“那我和你媳妇又是你的什么?”
“这么多年,你两口子还没弄明白么?”奶奶反问。
“妈,媳妇笨,还真没弄明白。”牛幺婶故意说。
“你两口子不听话,只有打屁股!”奶奶回答。
全家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唧唧唧!”马小跑也大笑。
“唉,唉——”牛幺婶故意叹着气说,“当婆婆的就是威风,看来我是没指望由媳妇熬成婆了。”
“我要活到小跑醒来娶老婆生重孙子,我还要活到重孙子长大娶老婆生玄孙子,我要无休无止地活下去,就要叫你熬不成婆,看你能咋样!”奶奶眨巴着眼睛调皮地说。
“那我就只好让我的媳妇熬不成婆!”牛幺婶说。
“那我也只好让我的媳妇熬不成婆!”嫂嫂说。
“嫂嫂,你的儿子正在穿开裆裤,你的媳妇八字还没有一撇,你欺压谁呢。”福元元捂嘴大笑着插进话来。
“这也好办,”嫂嫂说,“我买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衣裳,成天将婆婆和奶奶打扮成老妖精,看她们好不好意思无休无止地活下去欺负我这个小媳妇。”
“妹妹呀,”马小跳指着元元说,“我们家有皇后,皇太后,皇太太后,领导太多升职艰难,又都是老妖精变的,你得考虑来到我们家以后活不活得下去。”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