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废寝忘食也没有理我一下,我想拉住他更是无处受力。而这个房间里,光是一堆类似测试核弹爆炸的调试仪器,在正前方就铺了满满一墙壁。左侧的墙边堆着的还有很多仪表,右侧是一张写字桌,桌旁的圆筒型罐子像一个变电器,所有的电线几乎都连接在罐子里,然后通向正中间的一个玻璃罩下方。这个玻璃罩真是透明得让人无法察觉,加上我又碰不到任何东西,要不是注意到这个男人特意绕过了什么,我还没发现在这个男人和圆椅之间隔着什么。那个男人调试机器调试得太仔细了,以至于另一个推门声响起的时候,这个人竟然也一无所知。
“嘿,昂斯纳,别管那个摄像机了。这会天气正合适,要是不抓紧,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那个洪亮的声音让我不由得为之转头,竟然是……竟然是还算年轻的爱因斯坦!
没错,虽然此刻的爱因斯坦已经是白发苍苍,但是相比在金字塔见到的那位,这个爱因斯坦还是更年轻的。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肥大的身材让这衣服显得像件紧身衣。
“爱因斯,又是爱因斯坦!怎么谁的脑海里都有这个老头?”我自言自语着讥讽道。我曾拿很多人试过“读心”,无一例外地发现,“爱因斯坦”是联军和盟军中央领导的共同的机密。
“这是功载史册的千古大业。作为唯一的亲历者和记录者,如果没有给您留下一个良好的录像,我想……”
“别贫嘴了。把那个记录表给我看一眼!”爱因斯坦的声音突然提高,变得严厉了起来。昂纳斯嘟了嘟嘴,没说什么。表格在爱因斯坦手里只是顺眼看过一遍,立刻又被扔回给昂纳斯。“一切都调整好了。”爱因斯坦轻轻说,然后把表格一把丢给了昂纳斯,自己走进了玻璃罩内,坐在了中间的椅子上。
令我真正惊讶的,不是爱因斯坦看得清这层我都看不太清的玻璃罩,也不是昂纳斯竟然找得到这玻璃门并关上。我惊讶的是,十分钟后,整个玻璃罩里充满着无数道闪烁的电光,爱因斯坦本人更是模糊成了一团人形的光亮!
时间过得很快。墙上的钟表只转了十二分之一,椅子上又亮起了另一团光亮。还是爱因斯坦,浑身除了疲惫之外没有别的异常。昂纳斯围上去,还没开口,爱因斯坦就疲惫地摆摆手:“希特勒,已经不会阻挡我们了。”
“恭喜您教授!把希特勒除掉……”昂纳斯的神情与激动溢于言表,被爱因斯坦摆摆手拦住。“时间会说明一切的。总有一天,时间会说明一切的,”爱因斯坦慢慢答道,“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我们别无选择。”
希特勒?谁是希特勒?为什么杀了他,会让爱因斯坦如此激动?但我知道,谁的死能让爱因斯坦开心得像个孩子,那他不会是恶贯满盈的家伙。
(后来我查了一下这个希特勒的资料:德国巴伐利亚人,当过画家,参加过一战,后来加入了一个叫“工人社会党”的党派,在这个党派里以狂热的民族主义团结了不少对西方经济萧条和德国一战战败心怀不满的德国人,但是啤酒馆暴动的失败让希特勒锒铛入狱,并在监狱里写下了被后世的资本主义者称为“30年代自由世界避免赤化的唯一良方”的《我的奋斗》,但在从慕尼黑出狱后无端失踪,曾有人怀疑是德国高层恐惧希特勒而将其抹杀,此事还曾引发了一些不疼不痒的抗议。)
“格林斯基……他为什么会有这段记忆?”我百思不得其解。周围的景物渐渐模糊了,我看向门口,这才注意到一双眼睛正盯着这里。原来如此啊,虽然我知道他不会理我,但我还是向这双小眼睛挥了挥手。格林斯基,他很有可能目睹了一场重大的历史巨变。
一切都消失了。我突然回过神来,刚才的一切仿佛做梦,仿佛我一时走神了。格林斯基还在意犹未尽地抚摸手中爱因斯坦签名的白大褂,如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抚摸心爱的新玩具般。我听见他窃窃私语道:“四十多年了……”
我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怀表。真奇怪,我记得记忆里的时间至少过去了一个小时,可怀表的时针和分针依旧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