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这么做,那你就疯了,”我停住脚步,在金岩柏身后冷冷地回了一句,“别说你,就是斯大林同志复活,也不敢把一份联军黑级文件如此轻描淡写地回掉。”
“不然怎么办?”金岩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鬼都看得出是洛马诺夫要过河拆桥,难道要屈服于那个胖沙皇的淫威,出卖朝鲜人民的朋友,破坏我们的规矩?”
朝鲜有个奇葩的“规矩”:任何逃到了的人,只要通过了入境管理局和旅朝侨民联谊会的批准且不再离开朝鲜本土,则联军国家的人就不能再逮捕他了。我不知道这条潜规则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因为他们没有和任何国家签署引渡条例?
“我知道,养父当年的最后退路是朝鲜,尤里为了阻止养父逃亡朝鲜费尽心机,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洛马诺夫胡作非为,而我在这终老一生!”我反驳道,“我要讨还公道,在通缉令没有下发之前!”
“这里有什么不好!”金岩柏提高了声调反唇相讥,“只要五年,平壤市中心就会恢复往日的繁华,整个国家也会恢复到战前的繁荣!第四次世界大战基本已经结束了,你如果留下,达夏同志应该也会留下吧?你是朝鲜元勋,也是我的战友,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我从来没有怀疑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同志!”我以同样分贝的吼声回应,“但你觉得我会像那群缩在檀香山,天天用咒骂和意淫来攻击自己祖国的老头子一样,为了躲避洛马诺夫的追杀缩在朝鲜?”
“冲动迟早会要了你的命!”金岩柏以更高分贝的吼声喊道,“克里姆林宫几乎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洛马诺夫同志已经七十多岁了,你就不能有点耐心吗?”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我冷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当初不逃往美国或中国避难!在离开了多米尼加之后,你会选择来到朝鲜?你就不怕金日正同志会把你也给干掉,就像干掉金日英同志一样?”
仿佛戳到了心中的痛处,金岩柏把我摁在墙边吼道:“不管你怎么知道的,但是不要别提我爸!”
也许是怒吼声太响,门被外面的领袖卫队士兵撞开了,看到了这一幕,那些警卫此刻一脸尴尬。
金岩柏喘了几口气,冷静了下来,向他们挥了挥手。他们收起了枪,敬了个礼就急着关门而出了。
估计全程都能够保持着绝对冷静的人,除了我也没有别人了。
“别那么激动,”我轻轻推开了金岩柏拉住我衣领的手,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说真的,我不知道你们的家训是怎样的,也不知道金日英同志临终前给你的训导是什么。我只知道……如果换做是养父的话……”
说真的……我好羡慕金岩柏。他有真正的父亲与母亲,还曾经有过一个正常的家庭。即使父母不明不白地命丧黄泉了,弥留之际,他至少还听到了父母最后的遗嘱……
可我呢?貌似还不如金岩柏呢。我没见过我的母亲一面,那个可能本就不曾存在过的亲生父亲更是杳无音讯。唯一的亲人……我的养父……我甚至没有见过他一面。
是啊……最让我不满的是……无论依然的是官方还是实际情况,养父的临终遗言也是“尤里才是背叛马列主义的叛徒,我是无辜的”。
“您说的是维拉迪摩大元帅?”金岩柏眼中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崇拜的神色,我暗暗叹了一口气。
提到维拉迪摩大元帅时,我曾在无数人眼里看见过崇拜和羡慕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每看到一个这样的人,我就会产生一丝同情。
“相比荣耀和公正,也许你父亲更加在乎你的生命安全;但如果是我的养父……他更在乎的,应该是他的养子,是否继承了他为荣耀和正义而……而疯狂的大脑吧?”
我不知道我该高兴还是怎样。
我想起了达夏的笑脸,还有她疲劳过度时依偎在我身边的温暖。我想起了养父那近乎残忍的苛刻与严厉。我想起了洛马诺夫和爱因斯坦伪善的笑容,相比之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尤里对我的笑容,反而更温和一些……
金岩柏的表情,渐渐从刚才的震惊转变为无言以对,最后慢慢低下了头,开口说话时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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