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爆炸前的空天飞机已经放低了高度,但三五千米的高度也不是好受的。寒风擦过我的脸颊,感觉就像是被没开刃的短刀擦过。
不知道那些高空跳伞爱好者是怎么喜欢上这种近乎恐怖的运动的,也许是因为他们把这当做有惊无险的体育项目,而我一直是把跳伞当做了生死攸关的军事行动吧。
如果是在地面上或者在水下,面对恐惧时你有无数的方法应对,但在高空中,置身于茫茫天海,这才是真正让人感到恐惧的时刻。
气流的大手像是顽皮的孩子,不知道要把我推往哪里。我一边在空中翻滚,一边努力打开降落伞,心里暗暗诅咒跳伞的这个选择。
“该死的萨卡卢加,这么快就冲进来了,我还没让飞机再降低一些呢,”我在心里想,“如果以后有可能,我绝不再高空跳伞了。”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等降落伞打开时,离地面只有一千米了。
现在我的下方是一座有着浓厚的东正教风格的小镇,年代久远但不失干净的公寓楼林立其中,远处的商业街道虽不繁华但也不失高大。圆顶的教堂醒目地伫立在小镇中央的位置,旁边的尖顶建筑物上,镇政府的牌子和竖在塔尖的五角星一样醒目。离镇政府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处从上往下看是长方形的大理石顶棚,两条黑色的细线从远处延伸到这里,穿过大理石顶棚后,又伸向看不见的远处去了。
还好是落在了一个小镇上……我轻呼了一口气。克格勃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这个一千米高度就能俯瞰全镇的小地方也安插眼线。
就算安插了,这点战斗力也不足为虑,除非他们敢公开要求当地有关部门共同追捕。但如果洛马诺夫敢下达让他们公开追捕我的命令,这会《真理报》和宣传喉舌早就开始铺天盖地地抹黑我了。
没错……只要能弄到火车票……想到这里,我在空中又做了几个翻滚,向着小镇边缘的农田降落。
也就在离地面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头顶上突然划过了一道黑影。那个黑影抓住了我的降落伞,带着我和降落伞,向北面加速离开。
该死!我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一刀切断了降落伞绳,整个人立刻以自由落体的形势向下坠落。
还好,我只是掉在了一堆干草上,没有受伤。但是看着散落的干草,听了听周围不断聚集过来的生命讯号,我还是赶快离开吧。
我并不害怕那些农民,我忌惮的是刚才那个黑影。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那个黑影连同他抓走的降落伞,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是机器人的话还好,如果又是一个心灵屏蔽者,我简直要吐血了。
不管他了。好在乌拉尔山脉附近地区的四月份,不像平壤和长白地区那样让人头疼。我飞跑着穿过了到处都是青苗的田野。也许是大多数农民都被我刚才所掉落的那堆干草吸引了,现在纷纷跑向了我刚才弄出巨大动静的地方,所以我一路上的飞奔也就没有人在意了。
好在这个村庄离镇子的距离不太远。穿过这条长长的田埂路,沿着公路再跑几公里,就是车站了。
虽然此刻的我身上一个卢布也没有,唯一的证件仅有一张身份证,但区区一个小镇的列车检票员,还不至于能拦得住我逃票。
当我终于爬上地势较高了公路边时,一颗子弹突然划过了头顶,落在面前坑坑洼洼的公路上。
说来奇怪,我竟然不由自主地停止了移动。因为我知道,这不是他没打中,只是一次警告罢了。
更何况……如果我不停下的话……也不知道对手在哪里啊……
头顶上的生命讯号渐渐放大,而且还在上空一边盘旋一边靠近我。不得不说,这家伙真的很烦……尤其是随身释放的噪音……
“哈,你就是那个马克耶布卡吧?”对方突然用一种近乎妩媚的语气开口了,“要不是亲眼看见了萨卡卢加紧急发送到我们这里的绝密视频通讯,我简直不敢想象,普通人竟然也能打败人造神呢。”
“普通人能做的事情不少,”我怎么会听不出,对方是在讽刺我,“他们不仅能从旧金山一直活着去过月球,还能在下到平壤之后还能指挥一半的人造神作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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