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给人看风水,寻墓地,摸骨相面之类的,要价还挺高。
“据说他算卦也特别准,要不等会咱们让他算一卦?”他问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道:“前两年传的那个完事之后会留下带着小孩手印的纸钱的人是不是也是他?”
我记得后来这人还因为这件事背了好久的骂名呢,毕竟这种带有诅咒性质的东西,不该出现在算命先生手里。
他说没那么夸张,“就是他手底下人闹的恶作剧,后来还专门赔人家钱了。”
我点点头,他正了正脸色又道,“对了,小疯同志,我问你个事儿你老实回我。”
我一听这名,手都抖了,刚拧开的一瓶水也洒了,想起司机刚才喊的那声东爷,顿时就知道了这个寸头警察的名字。
“我靠,你不会是东子吧!”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捡起我掉了的矿泉水瓶,顺带着狠踹了我一脚,“靠,他娘的你才知道?”
他这一下踢得太狠,我都忍不住嗷了一嗓子。
东子看样气得够呛,作势又要踢我,我赶紧表示无辜,“你变化这么大,我这不一时间没认出来吗。”
我这话说得没错,他小时候跟豆芽似的,谁知道会长成这熊样。
我记得东子七岁那年跟着他爸妈搬到我们那个小村里住了几年,和我算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从我们上了高中之后他爸就升官了,他家也就搬走了。
他家里是个官宦之家,他爸现在在北京城里做大官,在往上他爷爷也是最开始跟着老毛打天下的一拨人,就是再再往前,据说祖宗辈上也出过不少状元才子。
不过看他这身衣服,到他这儿应该算是差不多熄火了,就算不熄火,凭他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也不好保证。
“你该不会吃激素了吧?”我惊讶道,东子摇了摇头,“应该是离开你之后没人欺负了,自然而然的就他妈的长个了。”
我小时候爱揍人,跟着我的一群小肉鸡基本上都被我揍过,而且我当时在村里还有绝对的威信,就是那种揍了人之后都不用担心被叫家长之类的。
“你他娘的当年把我揍得可够呛啊,我告诉你,老子现在可是警察,小心把你抓起来扔局子里。”东子恐吓我,脸上却是笑眯眯的表情,我骂道:“靠,谁让你作的,你要不挑事我能揍你吗?”
不算小打小闹,这么多年我就揍过他一次,而且当年确实是他先挑的事。
我记得在我八九岁那年,我妈花大价钱托关系给我买了一架西洋的白色大钢琴,希望培养我当个钢琴家之类的,但我那时候淘,对任何事情都是三分钟的热度,钢琴也不例外。所以我跟我妈在练琴的事上争执挺大。
终于我在被我妈摁在家里学了将近两个月的钢琴之后,再也憋不住了,当着她的面把钢琴给砸了,倒也没砸多厉害,虽然被狠揍了一顿,但那以后我妈再也没逼我学过什么。
不过之后我妈会时不时的称呼我为疯子,一直叫到我上初中才罢,我问她为什么,她回答说我砸钢琴的时候,模样简直跟我们村的那个老疯子一样一样的,毕竟是亲娘我也就没多在意。
至于东子是怎么知道的我就不清楚了,只记得有一次上学,他看见我就笑,我问他他也不说什么。
那时候东子他们家刚搬来,算是转学生,他妈又是名校毕业的教授,跟我们这些土孩子不一样,连老师们都很照顾他,为了不挨老师的白眼,我们基本上都不惹他。
放学之后我的一个同学就告诉我,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妈叫我疯子,一边说还一边笑,我那时候脾气大,气得直接把他堵到一个胡同里摁地上狠揍了一顿,并警告他今后叫一次我就打他一巴掌,这是今天的份,以后天天算!
我以为他得怕我,但这之后我们却莫名其妙的成了朋友,他成了我屁股后面小跟班的一员,偶尔开玩笑会叫我‘小疯’,我心说你他娘的这不是拐着弯的骂我呢吗,不过碍着他那当教授的妈也懒得搭理他,随他怎么叫了。
东子脸色立马就变了,我偷笑两声,问他怎么又想起当警察来了?
“这不是被我爹压着,没办法吗?”他叹口气道:“直接把我从家里给踢出去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为啥啊?”我问,他想了想,“我当时好像老往潘家园跑,他可能觉得我...不务正业?”
我说你为什么老往那儿跑啊,东子还没回话呢,那个死人脸就又抱着一个女孩出来了。
那女孩也挺怪,六七岁的年纪,双腿细的跟筷子是的,而且眼睛的瞳孔还是紫红色的。
那死人脸抱着女孩上了车,因为有了外人,我和东子也就不好说话了,所以一路沉默,偶尔那女孩会回头瞪我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