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申筑看着一本正经的倪震,眸子里有睿智的光芒一闪而过。
申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一个词:大智若愚。
元宵家宴,乃是宫中的大事。只是每年都是同样的花样,歌舞琴曲总逃不过这几样。司马楚看了这么些年。到底是失了兴致。
按着惯例,今儿是月中,按理司马楚是该宿在皇后处的。只是近日频频收到倪震的折子。心里压的都是此事。于是早早遣了李公公去传话,今夜单独宿在御书房。
袅袅的龙涎香婀娜着升到半空,然后消散。似是阳光下五彩的泡沫般。
司马楚单手支额,似睡非睡的坐在几案前。桌上摆着的是倪震呈上的调查结果。
随着调查的深入,真相却越来越让人心寒。那些拿着俸禄,在朝堂上道貌岸然的朝臣。私下里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般,欲壑难填。
朝廷开科举,选拔人才。选出来的就是这样的国之蛀虫吗?司马楚揉着眉心,到底是权力使人堕落,还是这些人本性如此?
李公公端了一杯杏仁茶,放在司马楚边上。又取了薄荷脑油轻轻的抹在司马楚的太阳穴处,力道不轻不重的揉着。
司马楚仰头靠着椅背,双眼微眯着,道:“老东西,你说朕这次要不要杀鸡儆猴,常言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放任这些蛀虫肆意妄为,只怕我出云就要毁在这些人手里了。”
李公公满脸堆笑回道:“陛下,奴才只是个阉人,国家大事奴才不懂。只一样,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乃天子,行任何事都是对的。”
司马楚点了点头。又想着真是年纪大了吗?否则此事若是搁在年轻时,哪里还用犹豫?即使血流成河,他也不会姑息养奸的。
七皇子府内,司马炎看着一众噤若寒蝉的谋士,脸色阴沉的似是下一秒就要拔刀杀人般。
“真是一群废物。无端端的怎么就牵扯到了刑部呢?”
有人低声的回道:“此事定跟太子那边脱不了关系。刑部向来以殿下马首是瞻。断不会卷入囚犯被杀一案中的。太子那边借机生事,想一举拔出殿下在朝中的势力。”
司马炎怒道:“都是废话,本王不知道是太子那边捣鬼的吗?本王要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既不能防患于未然,又不能事后补救。要你们是用来看的吗?”
众人低头齐声道:“殿下息怒。”
有个年龄稍长得老者,回道:“好在这次咱们事先筹谋,已将一应证据暗暗插入案子里,依着倪震的性子必能查出。这样就能将太子那边的礼部给拖下水。”
司马炎点了点头,道:“可是拿本王的刑部换他的礼部到底是有些吃亏的。”
老者又道:“这就得看陛下如何圣断了。若是陛下雷厉风行,杀鸡儆猴。咱们这盘也不算输。端看着后续里谁能占得先机,将自己人给安排下去。”
司马炎垂眸凝思,道:“此话有理。如今朝廷正是缺人之计。你们首要的目标的就是推荐合适的人才。务必要做的悄无声新,让旁人看不出是本王的人才是。”
“是。”众人回道。
司马炎挥手笑道:“今儿元宵,扰了大家伙的团圆之夜。实乃是事情紧急。一会儿回去时,有礼物大家一并带上。”
“谢殿下赏赐。”众人才舒了口气,依次鱼贯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