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求保住他的命,那是秀儿临终前最后的希望了。
再后来,他成了真真正正的帝王,身边却再无能令他心动的女子。
天刚拂晓,按着往常李公公掀开厚重的帷幔,低声道:“陛下,该起了。”
见床上毫无动静,李公公心里一惊又喊了句:“陛下,该起了…”
仍然没有回应。
李公公心下大骇,颤抖着身体伸手放在司马烈的鼻端,见有微弱但微热的气息呼出,这才松了口气,反手覆在司马烈的额头。
触手滚烫。再看司马楚的唇角已然起了皮,嘴里不停地呓语着,俨然是被烧的糊涂了。
李公公到底是服侍在司马楚身边多时,也不慌乱。分别让小太监去请了太医,又派人去请了皇后,以及贵妃娘娘。
李公公又想起前些日子司马楚将一个黄纸固封的匣子交于他,并交代若是自己有不测,便可拿出,以镇国本。
到底是主仆一场多年,李公公的眸子里有些许的湿润。他亲眼见证了床上这个病怏怏的男子如何一步步成为出云的帝王。亲眼见着他如何在波诡云谲的政局里纵横捭阖。见着他从年轻的潇洒王爷到如今的垂垂老者。
说句不敬的话,他已然把这个伺候一辈子的男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年少时分因为穷苦被卖入宫中,挨了一刀子家伙,成了个阉人。
那时自己瘦弱,又是新人,总是被老太监们欺负,有一日被司马楚瞧见了,顺手便救了他。可能在司马楚的眼里只是随意的一句话,与救个小猫小狗并无区别。于他而言却就是一辈子的恩情。
后来他到了司马楚的身边伺候,至今已然有四十余年。
他的一切,都是司马楚赐予的,他的所有都跟眼前这个男人休戚相关。
“奴才给皇后娘娘,给贵妃娘娘,给各位主子请安。”李公公吸了吸鼻子,对着一群莺莺燕燕的贵人主子请安问好。
“好端端的陛下怎么就病的如此重了?”皇后娘娘凤仪威严喝问道。
李公公恭敬回道:“陛下勤谨,日日看折子,奴才也劝不住。另外前些日子张仙人进贡的仙丹,伤了陛下的根本,所以才…”
皇后娘娘叹息道:“陛下性子要强,朝政上的事自是不愿懈怠。只是炼丹这样的事,你作为陛下的贴身太监,又打小跟着陛下,自是该时时提点才是。”
李公公躬身赔罪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是奴才疏忽了。”
心里却道,陛下什么样的人,岂是自己这做奴才的可以左右的,你们这些正经的主子都劝不住,反倒来怪自己这个阉人没提醒?当真是笑话。
陛下病倒,宫中自是以皇后马首是瞻,皇后娘娘倒也雷厉风行,以陛下需静养为由,让一众嫔妃先回去,只留下侍疾的伺候,其他的皇子、公主若想见陛下,需请示后,才能入内探视。
病来如山倒,司马楚虽然醒了,人却不能动弹了,说是中风了,太医院用尽办法也是无计可施。
陛下病危,太子未立。朝局一时动荡不安。有拥护司马炎为太子的,有支持司马烈为太子的。争的那是一个面红耳赤,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