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的冬天比京城里要冷的多,屋里燃了足足的火炉,一片温暖。
雾气升腾的热水里,温着梨花酿。司马炎看着水汽袅袅升起,楞楞的发呆。
失了斗志的人,失了希望的人,除了每日的醉生梦死,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司马炎随手捡了颗花生米丢在嘴里,有美人将酒含在嘴里,轻轻的用樱桃小口将温热的酒渡进他的口里。
这样美人在卧,美酒在侧的日子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生活,为何他的眼里却只有不甘?
只是如今事已成定局,纵然他心有抱负那又能如何?那个位子今生他是没有指望了。
“滚…滚…都给我滚…”
司马炎突然大吼着赶走了围在身边的美人,胸膛剧烈的浮动着,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直呛得眼角有泪涌现。
“王爷,外头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旧相识。”清瑶在门外低声请示道。
从前的司马炎是那样的张狂,虽也喜怒无常,但从不会像现在这般每日醉生梦死,活的如同行尸走肉般。
“不见…不见…本王谁都不见…”
司马炎冲着门外怒吼着。
“他说他叫林绝…”清瑶又按照来人的说话报了姓名。
果然,里头没再传来怒吼声,一阵脚步声响起后,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
迎面吹来一股浸入骨髓的寒风,司马炎的醉意也醒了几分,又确定了一遍道:“他说他叫林绝?”
清瑶恭敬的回了是,又问道:“那王爷是见还是不见?”
司马炎考虑良久,终究朝着清瑶点了点头。
这个林绝从前乃是司马杰的谋士,自己与前太子分庭抗礼时由好几次都吃了此人的暗亏。前太子势力瓦解后,此人便如同深秋的雾一般,在太阳的照射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全无半丝痕迹。犹记得当时司马睿还花了大力气寻找此人,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只是如今自己只是个得了封地的闲散王爷,林绝来找他做什么?
投靠他?看他的笑话?
林绝只身一人,站在冰天雪地里,一袭墨色长袍在这白色里分外的显眼,也衬托着他的身形格外的清瘦。
林绝如同傲然的青松般立在门口,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王爷,请您进去…”清瑶侧身引着林绝入内。
“多谢姑娘。”林绝的声音清冷而疏离。
清瑶略微点了点头,将林绝引到书房的门口。
“王爷在里头等着,您自行进去便是。”
清瑶说完,福了福身子便退开了。
林绝很是自来熟的进屋,将鹤氅脱下搭在屏风上。
“草民林绝给王爷请安。”林绝拱手行礼,身躯微微躬了个弧度,却不行跪拜大礼。
司马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这个与他交手多次的男子,除却敌对关系外,他对这个林绝还是有些欣赏的。
就如此刻,他虽身为奴才,却有傲骨。不像有些人从骨子里透出的都是奴性,都是谄媚。对于林绝就算他今日行的是大礼,他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气也不会少上半分的。
“你来找本王做什么?”司马炎开门见山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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