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冬去春来,逐日渐暖,我竟忘了这桩事,如今还未来得及取回去,竟已被烧毁。”
姜汐一听,赶忙跪了下来,连声道:“老奴不知,还望殿下恕罪。”
“不知?”高越看着跪在地上的姜汐,横眉悠然道:“即是不知,也理应弄清事情原委之后再做查处,现下如此黑白不分便对宫中大妃施以鞭笞之刑,敢问姑姑,这是何道理?”
“太子殿下息怒,老身一时糊涂,听信了宫内姑子的疯言疯语才犯下此番祸事,还望殿下恕罪。”
“姜汐姑姑,你还当真是糊涂,此时竟还不知该饶恕你的人可不是本殿下。”看着她不解的目光,越接着道:“一件衣服,烧便烧了,也没什么要紧,只是,这夜下听小人之言的你携众宫人一起闯入广灵宫,扰了寒妃娘娘的安宁不说,还黑白不分对其施以鞭笞之刑,实属罪业,现下你若讨饶,也应当去寒妃娘娘那儿讨去,看她可否饶你?”
听了此言,跪在地上的姜汐如获大赦一般,看向静候在一旁虚弱的寒妃娘娘,良久,方才带着愧疚之心爬到水寒的面前,拜了一拜,道:“老身身为后宫掌事姑姑已有些年数了,自在职以来便对宫闱琐事颇为计较,如今一时糊涂,不知娘娘所怀衣物乃太子殿下之物,而冲撞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饶恕老身。”
听罢,水寒推开蓉儿,上前一步,将姜汐扶起来,道:“姑姑不必多心,你久居宫中对宫闱琐事自然是要多操心些,如今夜闯广灵宫恰巧表明了姑姑的尽职尽责,那件斗篷,虽说是太子殿下搁置在此,但也终归是水寒不仔细,缝补好了竟忘了还给殿下,这才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还望姑姑不必挂怀。”
虽听说宫中数寒妃娘娘最温和宽容,可竟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宽容到此番境地,这番言语,倒不像是一个身为妃位之人所说。想到此处,姜汐惭愧的低下了头。
高越收回自己的目光,扫向殿旁那些一直哆嗦着的老姑子,缓声道:“那日,本殿下偶感风寒,烧热不退,多亏了你们娘娘的一晚川贝雪梨羹汤,这才好些;中元佳节那夜,与你们娘娘在后花园同放孔明灯之人也是本殿下,娘娘宅心仁厚以灯为大燕王国祈福,着实令本殿下动容,你们久居偏宫,不知本殿下与寒妃娘娘的情谊便罢,却无端造谣,徒生祸事,实属可恶,如今想来,这广灵宫中,你们是断然留不得了,且去姜汐姑姑那儿领二十鞭去,后事如何,便看姜汐姑姑的安排罢!”
“太子殿下,老奴再也不敢了,饶了老奴罢!”
“求太子殿下饶过老奴。”
殿上,那几个老弱姑子跪在地上,七嘴八舌的求饶。高越太子完全不予理会,沉声道:“姜汐姑姑,将她们带下去罢!”
“是,来人。”
进来来几个宫人,拉起跪在地上的讨饶的姑子,不顾她们的挣扎,扯着便向殿外走去。本想揭发娘娘与人私通之事然后邀功请赏,却不成想邀功不成反被罚,那二十鞭子,对于她们来说,极为要命。见求饶不成,被带走的那些个姑子便不甘心的破口大骂,声嘶力竭,语言粗鄙,回响在这安静的夜空,许久不散。
姜汐姑姑看着姑子被拖离去的方向,听着回响的叫骂声,不禁摇了摇头,良久,她回过神来,朝高越太子和水寒拜了拜,道:“今夜之事,是老身惊扰了太子殿下和寒妃娘娘,如今事已明了,老身便告辞了。”
“且慢。”
姜汐回头,面向高越,恭敬的等候吩咐。
“今夜之事,着实扰人安宁,还望姑姑切莫对外提及。”
“诺。”
众人散去,方才喧闹的广灵宫此刻变得安静至极。越看着一直候在一旁的水寒,慌忙走下殿来,赶到她身边,却见她浑身湿透,凌乱的长发垂在身前,此刻正在凉夜里瑟瑟发抖。顿时心生怜惜,柔声道:“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