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郢都之难,理当归罪于那都长戚桐,及殿下在站的于郢都附近当职的官员们。”
此言一出,殿下顿时骚动不安,群臣皆左右望之,其间,立于后方的几个官员心中发虚,脸上已有虚汗冒出。
高越立于殿堂之上,接着道:“郢都突发疫疾,都长潜逃,如此大事周边官员会不知?各位大人口口声声说着为民造福之话,可却在百姓困于危难之时缩头缩尾不肯上报朝廷,生怕将祸事引揽到自身,若不是那邺郡慕容郡长上书请缨,恐怕父王到此时还不知晓此事。”言罢,他转身,朝正坐殿上的燕王一拜道:“父王,现下时疾虽除,百姓也已得救,但对此事所涉及的官员,该赏该罚,还烦请父王定夺。”
闭眸沉下心中之气,燕王思虑片刻,方瞧着立于殿侧的班念烈,问道:“那戚桐可有踪迹?”
“回大王,戚桐为人狡诈,心思又极为缜密,他早将家眷偷送于境外安置,让咱们寻而不得,自个儿却又独自藏于大燕边界的深山之中,那里山路极险,丛林密布,要与其间寻得一人委实不易。”班念烈立于堂下拜道。
听了此话,燕王眸底幽深,道:“传令下去,多加派人手于那深山之中日夜巡逻,无论如何,定要将那罪臣寻得。”
“诺。”
“萧乾,费城两人,知晓郢都时疫一事而不上报,于罪臣沆瀣一气,而致郢都白白死去了那么多的人,着实可恶,先带下去于牢中歇上两日,待那罪臣抓捕回来,再一块儿处置。”
那两个担职于郢都周边的官员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开口讨饶,那颤抖惊慌的求饶声响彻殿内,众人闻之皆不敢侧目,只战战兢兢的正身立着,直到上来的宫人将两人拖押下殿,方才暗自松了口气。
此时,燕王起身,立于堂上,瞧着殿下的百官,瞧着其间那几张因心虚而吓得苍白的老脸,顿了良久,方才沉声道:
“众位爱卿,都是身居高位之人,但虽处庙堂,心忧其民才是理,身在其位,定要谋其事,如若不然,便可致政好生歇着,我大燕高堂不容此闲人。”
言罢,堂下群臣皆跪地而拜道:“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高亢激昂之声传出殿外,让这宏伟深严的宫殿更显庄重压抑。
东寒宫中外,宁寂如昔,道旁的梧桐树叶落了一地,慕容昌胤携侍卫守在门侧,宫院内,翠竹青青,紫菊开的正好,其间宫人跪了一地,见从朝上下来的高越回宫后,便皆俯身拜道:
“奴才们恭迎太子殿下回宫。”
瞧见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高越倍感亲切,赶忙抬手道:“都起来罢。”
众宫人起身,皆拥着主子往大殿走去,殿内依旧如昔,案几轩窗皆一尘不染,香炉上青烟缭绕,四下暖香暗浮。越缓行于其间,瞧着眼前之景,尚未来得及一摸旧物,却被身后热心欢喜的奴才推到了殿中坐下,而后,便又被敬上了一杯茶。
“自大王下令后,奴才们早早儿的便把这宫内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番,又从后花园搬来了几盆菊花置于院内,还焚上了殿下最爱用的香,就盼着殿下回来了。”候置一旁的轩子开口道。
“咱们还好,就是这轩子,殿下有所不知,在殿下回宫的前几日,轩子早就将来东寒宫路上的落叶都扫好了·······”
“去去去·······一天到晚的尽多嘴。”
面对众宫人的调笑,轩子厉声恼道。瞧着眼前嬉笑逗趣的宫人,越微微一笑,遂放下茶杯,悠声问道:“我不在宫里的这三载间,你们可都还好?”
“好,奴才们都好。”轩子忙声答道,“自殿下走后,奴才们一直守着这宫殿,那个时候,这无主的东寒宫鲜有人来,唯独大王和寒妃娘娘来此看过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