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未必。”慕容昌胤否认道,“卑职与殿下心性不同,就算居于这宫中,也会记着身若尽欢死何惧之言,借用这大好的年华,及时行乐,而不会于这皇城燕宫之中虚掷光阴。”
闻了此话,越抬眸望着眼下这满城的秋景,不再言语。
从高台之上下来,两人路过那宫中长桥,缓行于宫道之上,四下围墙高筑,冷清沉寂,梧桐叶落遍地,三五个宫人握帚于此打扫,瞧见迎面走来的高越太子后,皆忙赶俯身跪拜。一路走来,皆是如此,叩拜之声接连不断,倍感无奈的高越只得折身往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中,各色菊花开的正艳,清幽之香传得甚远,其中有蝴蝶三两,于上飞舞。
“这一路来,受众人朝拜之感如何?”后花园中,慕容昌胤调笑着问道。
“无感。”
越神色平静,眸光流转,沉声答道。他四下打量着这花园,三载未见,院内角落中又添了几颗红梅花树,在这深秋之际,枝头的叶子已所剩无几,略显荒凄,与满园盛放的丛菊形成了鲜明之比。正如此想着,耳边传来宫女们的嬉闹玩耍之声,忽的,从假山后的花丛中猛然窜出一个孩童,撞在高越身上,向后倒去,越心中一惊,正欲将那孩子扶起,却瞧见宫女连翘忙赶了过来。
“小皇子,叫你不要乱跑,这下摔了罢?”那宫女连翘扶起那孩童,轻拍着孩童身上的灰尘,待瞧见高越后,便赶忙俯身叩拜,道:“不知太子殿下在此,奴婢未看好寻皇子,才使他冲撞了殿下,都是奴婢的错,还望殿下恕罪。”
听了此话,缓过神的高越猛然抬眸,瞧着那冲撞在自个儿身上的小小孩童,只见他虽极为年幼,却眉清目秀,甚为俊俏可爱,此刻也正睁圆了眼眸,好奇的瞧着自个儿。越眸色渐缓,蹲下身子,不禁将那孩童拉上前细瞧着,良久,方才怔声问道:
“你就是寻儿?”
“嗯。”
“转眼之间,你都这样大了。”
他喃声道,此言饱含深意,略显沉痛,瞧着眼前的孩童,尽管心下黯然,也在百般隐藏,不得表露分毫。却听那跪在一旁的连翘道:
“这寻皇子现已三岁,而他一出生殿下便出了宫,三载未归,也未曾见过寻皇子一面,如今猛然一见,自然是觉得长得快了些。”
听罢,越暗掩心中之思,从袖中掏出那串佛珠,递与他,道:“哥哥今日仓促与你一见,毫无准备,唯有将这从天葬台得来的佛珠赠与你,戴上这圣物,定保你一生安稳。”
那孩童听罢,怔了良久,方才抬起双手接过那窜佛珠,拿在手中把玩了一番,方又瞧了瞧面前这个容颜俊美的哥哥,此生,身边的宫女连翘扶住他,并连声冲高越道谢:
“多谢太子殿下。”
“起身罢。”
最后瞧了一眼那眉眼之处与自个儿有几分相似的孩童,高越方收回眸光,黯然离去。
华翠宫中,连翘一路带着寻皇子走进殿内,正坐于案前抄录经书的素妃闻见声音,便赶紧迎了出来,将那小人抱在怀里哄玩了几句,待瞧见寻儿手中把玩的那窜佛珠后,便好奇的问连翘道:
“这窜佛珠甚为精致,哪里来的?”
“今儿奴婢带小皇子在后花园玩儿的时候,碰见了刚回宫的太子殿下,这窜佛珠便是太子赠与咱们寻皇子的,听说此物还是太子从宫外天葬台求来的。”
素妃接过那串佛珠,仔细瞧看着,见那每一粒佛珠上都刻有僧人之象,且栩栩如生,不尽相同,精美绝伦,凑近细闻,佛珠上隐有檀香之味,心知定是不凡之物,遂将其收好,戴在寻儿的手上,道:“此佛珠定是天葬台圣物,可有保福驱邪之效,戴上此物之人定会一生安宁,洪福不断,可是,如此难得的圣物,殿下为何要赠与我们寻儿呢?”
“许是太子殿下向来温和周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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