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监工头子忽然收起了帛纸,扯着嗓子道:“你们准备一下,一刻钟以后就可以回家了,剩下的人继续工作!”
秦牧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其他没被点到名的五人也露出了神魂落魄的样子,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甚至有两人直接瘫倒在地了,泪流满面,嚎啕大哭起来。
在规定的时间内却回不了家,在这里却有另外一个深沉的含义,也是属于矿区中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就在监工头子已经扭头准备走的时候,秦牧才反应了过来,激动之下,不自觉的使出轻翎功轻功,一个跨步,竟然跨出了数米,一把攥住了监工头子的衣领,紧捏住他的脖子,如钳子般刚硬的手指硬生生戳进了他的脖子。
“为什么没有我?!”
声音中带着嘶裂般的痛楚,响彻坑底,他像是野兽一般,一双怒气冲冲的双眼都充出了血色,像是野兽的兽目一般血红,隐隐有泪珠在其中翻滚。
这一声厉吼吓得监工头子一颤,瘫坐在了满是碎石的石块上,接着就是一声惨叫,满是肥肉的屁股无巧不巧的正好坐在了带着尖刺的石块上,皮肉顿时被尖刺石块戳破,直入骨头,流出了一滩鲜血。
监工头子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被秦牧吓得忘记了疼痛,惨叫也陡然终止,满眼惊慌恐惧的看着平日里老好人一个的秦牧,他在这里四年了,秦牧一直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从没见过他如此暴躁的一面,甚至当众不给他一点面子。
而且刚才他一个跨步就来到自己跟前,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实在是太快了,惊鸿一瞥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猛兽。
“你找死!放了队长!”
监工头子旁边的一名块头很大的手下见到自己的顶头上司被人打了,哪肯礼让,平日作威作福习惯了,挥起手中的兽皮交缠而成长鞭,就向秦牧猛烈抽去,带起一声刺耳的音爆声。
“啪”
一声脆耳的响声,秦牧竟然以血肉左手抓住了长鞭,但长鞭前端却实实在在的抽在他的左臂,留下一道血红的痕迹,皮肉都掉了一块,并且很快就肿了起来。
秦牧丝毫不顾忌受伤的左臂,一把抓起监工头子,死死扣住他的脖子的右手将他高高提起,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为什么没有我?”说着眼角已经有热泪落下!
他已经在这里四年了,虽然很少和人交流,也没有任何朋友,但是对这里的所有事情看的比谁都明白。
如果轮到任何一名矿奴回乡探亲的日子却没有被点名的,那就证明外面已经没有你的亲人,你的亲人已经彻底的死光了,回乡探亲的意义自然就不存在了。
今天没有点到他的名字,关于具体归乡日子他是不会忘记的,所以剩下有且只有这一个可能了,他的娘亲死了,外面没有亲人了,他的探亲权利也就彻底失去了,他也将成为一名真正的矿奴,一辈子都要被旭阳门那些混蛋奴役了。
旭阳门那几方畜生不会将手中的奴隶放走的,如果有亲人制约说不定还能给你一条活路,但是如果亲人死了,他们也只有将这些失去亲人的人牢牢掌控在手中,要不然如果放他们离开,指不定哪天他们会上门报复,将亲人的死怪罪在自己头上。
身处高位者,绝对会将一切危险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就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一般。
监工头子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再看只有一米五高的秦牧,却有一双不是人的凶目,满是杀意的恐怖目光,更是吓得他差点屁滚尿流,雪上加霜的是后面的十几名监工手下也被吓得愣在当场,没有一人要来救他的。
“混……蛋……,快救我!!!”监工头子差点哭了,扯着公鸭嗓子呼救了起来!
“砰”
回应他的是一个硬邦邦的拳头,一声脆响,他那脓包一般的鼻子硬生生陷了进去,鼻梁骨直接断了,变成一滩烂肉。
秦牧望了一眼已经打出长鞭还想来救他的十几个监工,冷冽道:“不要逼我,我会杀人!”满是血丝的双目中都快喷出火了。
盛气凌人,杀气逼人。
原本已经抽出了长鞭的十几名监工被吓得一愣,本能的收回了长鞭,噼里啪啦,场面一阵混乱,甚至有几鞭子都抽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怪叫声不断。
对于惨叫声秦牧却充耳不闻,一心只想知道结果,手上的力道再加了三分,再次喝道:“丁胖子,不要逼我,你应该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啊……嗯……”丁胖子肥脸涨得通红,气都喘不过来了,支吾了好几下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看来被吓得确实有些神志不清了。
就在秦牧要怒不可谒、丁胖子要被捏的窒息而死的时候,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天而降,一声比所有人都要宏大的声音紧随其后传入众人耳朵
“孽畜!老子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