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直直向着他的脖颈而去,仿佛是故意给他逃走的机会而动作极慢。
他不可能没感觉到,却视若罔闻,就像过去一千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一样,向我走来。
当刀锋与他只有三寸不到的距离时,黑衣人手腕一转,刀刃随即往下一划,在他的左膝弯处划了一刀。阿糯当即倒在了地上,整个人扑进尘埃,腾起一小团烟尘。
我脸色一白。
“不愿意走,便跳着回去罢。”黑衣人的刀上留了一条血线,在夜色中晦暗不明。
他在地上趴了片刻,仰起脸,双手撑着地,借着右腿的力晃晃悠悠地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我看见他白净的脸上沾了一大块尘土,碍眼极了。
黑衣人慢慢扬起了他的刀,想是要给他的右腿也来上一刀。
“住手!——”
我大喝一声,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被禁锢在丹田里的真气死命冲上背上两个被封住的穴位,将它们生生冲开,然后不顾冲上喉头的一口腥甜,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先冲了出去,摔下马车,在尘土里打了两个滚,终是抢在那刀划下之前扑倒阿糯握住了刀刃。
手心传来一阵剧痛,这才将我惊醒,急忙张皇失措地松了手。定了定神,才感觉到脖子有点疼,伸手去摸,摸到了一手血。想是方才挣脱时在刀上划到的,幸好那人反应极快,撤刀撤得及时,不然我现在已经是身首异处了。我心底不禁泛起一阵后怕。
“你们胆子倒是大,”我故作镇定地抹了抹嘴角的血,尽我所能用我最冷的眼神看向面前那个黑衣人,“他可是我师父都不敢轻易动的人。”风虞知道我对他的心思,自然轻易不会动他。
听到我这话,两个黑衣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我面前那个低下头看着我,道:“既是如此,让他走。”
我回头看了看阿糯,他眼神中的东西没有丝毫变化。我抿了抿唇,然后对车上的黑衣人说:“带他和我一起走。”
在他开口之前,我又说:“你们知道的,和我们一同来的还有两个人,你们只需将那把剑和我的腰佩留在这里,他们就能知道我们被带走了。况且多一个人,筹码也更大些,不是吗?”我用没有受伤的左手解下腰佩,扔给车上的人。
车上的人接住腰佩,看了看,沉吟了一会,抬头对另一个人道:“走。”
于是车下的人把我和阿糯一手提了一个,扔进了车里。然后我看见他用脚在地上抹了两下,应该是把留下的血迹用土掩盖住,接着车上的黑衣人把我的腰佩扔给了他,他随手扔在我的佩剑上,就上了马车,坐在车夫的地方赶着马车走了。车上的黑衣人则是进了车里,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小瓷瓶子丢给我,便靠坐在车角抱着刀闭目养神。
我拔开小瓷瓶的塞子,闻了闻。这几年风斛为了让小碧白给他打下手,教了她不少东西,我也跟着学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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