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尴尬着,听见背后一响,回头去看,原来是阿糯把床右边的柜子打开了,里面放了满满的几沓被褥。
他把被褥从柜子里扯出来,一层一层铺到床旁边的地上,然后将床上的一个枕头拿下去,当即便和衣钻进去躺着了。
我站在旁边,有点呆滞。
他把自己裹成一条胖胖的毛毛虫的样子,然后仰头看我,跟我对视一眼之后,果断闭了眼。
……
这个意思是,让我睡床上?
好嘛,反正我其实也并不想睡地下来着。
我两三下铺好床,蹑手蹑脚地吹了灯笼里的蜡烛,爬上床,面朝着墙窝成一团。
由于缺乏丰富的娱乐生活,古代的夜里很静,静得我能听见距我两步之远之处传来的浅浅呼吸声。
怦恸。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心跳声也尤其的大。
一呼一吸之间,正好合上心脏怦恸的节奏。
我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某部经典之作中有一个桥段。大雨倾盆,两个人站在屋檐下躲雨。行人匆匆来去,他们在彼此身边十指相扣。然后一个人说,心跳声好响。另一个红了脸。结果他又说,我说我的。
曾经极度痴迷这个场景,立誓一定要用这个套路调戏一次阿糯。
可惜,以后,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我翻了个身,在床上瘫平,摆出一个大字,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果然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除了能看到灿烂的阳光从雕花窗格里照下来,把繁复的花纹映在地板上之外,还能看到阿糯在桌旁认真看书的侧脸,岁月静好,温和从容。
突然就有些恍惚。
如果有一天,我每日睁眼醒来看到的都是这般场景,那该是怎样美好的祈愿。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他偏头过来看我。
我冷静地从床上坐起,掀了被子,下床,穿鞋,然后到镜子前打理头发。
古人崇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肯损之分毫,所以我现在的头发长度已经过腰了,自己一个人打理起来尤其不易,往日都是碧白为我束发,如今碧白不在,我只随便梳了两下便烦躁起来,索性把梳子一摔,挽起袖子,用牙在新里衣上扯下一条窄布,随手将发尾一束,便起身出门去。
我心情不好,很烦躁。所以也不想跟他虚与委蛇什么,干脆不在这屋子里待着。
出了院子,我随便选了条路往前走。昨天晚上还有所忌讳的迷路和看到不该看的在这一刻完全都不被我放在心上。迷路又如何?反正总会有人来找,毕竟还是阶下囚的身份;看到不该看的又怎样?我是他亲弟弟的亲传徒弟,把我弄死了他这辈子就别想再和他弟弟心平气和地说一句话!
我气冲冲地快步走着,似乎这样就可以消磨掉我心中燃烧的火。
一路上没碰到一个人,我自己随便乱走竟然也没走到重复的地方。所以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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