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如来时一般七绕八拐的路。
我跟着豫王走得忐忑。虽然该演的戏都演了,但是他到底信不信我心里还真没个底。
说信吧,第一我自认是五毛钱演技,分分钟被骂滚粗娱乐圈的那种,第二当时确实也是挺急的,一时之间想出来的说法也着实有些牵强,豫王这种应该是从小在阴谋诡计里面泡大,又是沉迷扮猪吃虎演技满点的人物,真的能信?……我表示心很虚;可说不信吧,他不应该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咔擦了吗?最多在咔擦前邪魅一笑,加一句“你知道的太多了”,怎么会跟我扯这半天的犊子,还答应送我回去?有必要吗?……
……还是说他想把我带到某个秘密的地方严刑拷打一下?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我的眼皮不禁跳了一下,心也开始有点沉重。但是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干也干不过人家,跑也跑不脱,即使跑脱,也不知道该咋走这路,除了跟着走,好像也没别的法子。
我默默叹了口气,看着豫王背影的眼神就有些怨念。
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看我,我一个措手不及没及时把怨念收起来,被他看了个正着。
“.…..”我俩相视而愣。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柳小姐?”他轻咳一声,以手中折扇掩面。
“啊,咳,没事,继续走罢。”我也学他轻咳一声,然后把目光有些尴尬地和他错开。
他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他在转身的瞬间,好像笑了一下。那种像是看见天真而缺少足够聪慧与手段的小孩子当众犯了傻,用尽力气想掩饰,却只是欲盖弥彰的笑,有愉悦,有轻松,又有一点嘲蔑,和一点微妙的恶意。
一路无言。
直到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我,然后让开了道路。
我们本来是在两间禅房之间的狭窄空隙里走着,由于地势原因,他的身躯把前面的景色全部挡住了,我也只知道低头跟着他走。他这一让,我才发现,前面竟然是一个开口,往外面看,只能看见绿茵茵的树,再也没有跟病毒一样没完没了缠着我的禅房。
豫王正站在开口外面,示意我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素远老头嘱咐过我不要出灵泉寺,而看外面这情况,想必应该是到了灵泉寺后面的山上了,我这一步迈出去,算不算是出了灵泉寺啊。这个,严谨地来思考呢,灵泉寺的狭义范围应该就是指前面的大殿和后院的禅房,我这一步就算出了灵泉寺;但是如果按广义来看,这整个灵泉山应该都是灵泉寺的范围嘛,就像领土包括领陆、领水、领空一样,这样我就不算出灵泉寺了……
所以到底该怎么算?!
我看了一眼前面正对我笑得温文尔雅有如临风玉树的豫王,默默地抬腿。
不管怎么算,我这也是非出不可的局面啊,这也没第二条路,我总不能又自己回头跑进去吧。
好歹是出来了,而且不是被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我安慰自己。
站在开口外面,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面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完全原生态没有任何人工痕迹的那种,所以这里看样子确实是灵泉寺的后山没错;背后是一片连绵的砖青色院墙,跟之前在灵泉寺里见到的一模一样,不很高但是足以让我确信自己这没练过轻功的渣渣小萝莉肯定翻不过去,视线范围内唯一的入口就是我们出来的地方。
所以这路要怎么走?
我看了一眼从把我带出那个开口之后就只是站在旁边一步没动,好整以暇地瞧着我,以扇掩鼻装路人的豫王,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不知豫王殿下可知该如何回灵泉寺内?”
豫王收了扇子,在他光洁的下巴上轻轻磕了一下,原先清朗澄净的眸子浅浅地眯了半分,虹膜的颜色因为光线的减少而肉眼可辨地深了整整一个色调。他朝我微微一笑,薄唇轻启:
“若本王说......不知呢?......”
那笑似乎与往常不同,不再是恰到好处的疏离守礼,也没有常年居于人下受制于人而养成的谨慎谦卑,而是多了一分肆意,一分张扬,与他刻意压低的嗓音结合成一种叫人不禁毛骨悚然的邪性。
我后背的汗毛猛然立了起来,心中的不安立即被放到无穷大。但我不愿就这样直接撕破表面的平和,干着嗓子朝他回了个僵硬至极的笑。
“哈哈......殿下真是说笑了......”我强迫着自己转移开与他交错的视线,躲避他过分灼人的目光,扭身对着灵泉寺的院墙,这才硬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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