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一点胭脂红。茫茫芳草遍琼瑶,一片香雪海。婉凝打起绣花软帘,便看到了一片血红的腊梅。彼时纤云笑着走来,说道:“姑娘可是迟了呢,皇上如今都已上朝去了。”
“你怎么不叫我呢?”婉凝边抱怨着,边穿了衣服准备前往正殿。谁知纤云却笑着将婉凝按下身子:“皇上说了,姑娘连日辛苦,所以就让姑娘好生休息。”婉凝被纤云说得,有些糊涂。
好好地,又没做什么重活儿。怎么忽然要休息?见婉凝有些疑虑,纤云便说道:“昨夜姑娘在旁研磨时,就昏了过去。还是皇上将姑娘抱进来的,又唤了御医诊脉……姑娘当真,一点记不得了?”
自己昏过去了?婉凝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忽然,她想着纤云的话来,竟是觉有些温暖。还是君颢关心自己呢,她正自想着。却看见另一个御医提着药箱,缓步走进来了。
“姑娘觉着怎样?”这个御医边说,边坐下拿出药枕来。婉凝疑惑,怎么不是元易斌呢?她将手腕放在药枕上,慢慢说道:“我也是不知道,听纤云说的……就只是有些头疼,别的不觉着怎样……”
他细细的为她把脉,随后便收起药枕:“姑娘还是气虚体弱,还需好好调养,老臣这就开一味药来……”“敢问为何不是元御医前来?”婉凝忽然问道,以往都是元易斌为她诊脉的。
不想那老御医说道:“元大人有事在身,所以不便前来。”有事?是了,大约是给其他的妃子请脉吧,看着老御医走后。纤云便附在婉凝耳畔,轻声说道:“听闻梁王妃,暗害重华宫宫人……”
什么?婉凝听了有些吃惊,怎么汐月会害皇后宫中人?也难怪,元易斌没有来,他是汐月的哥哥,必是受了牵连的。“他如今在哪里?”婉凝心里明白,定然是有人栽赃了汐月?还要拉上元易斌?
“别说姑娘觉着蹊跷,”纤云低声道,“我也觉着可疑,皇上本来对梁王有所顾虑。所以梁王妃绝不会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的。不然,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那会是谁呢?婉凝只觉着思绪纷纷。头也开始隐隐疼起来,纤云忙要唤御医。却看见君颢大踏步走进来,纤云忙退了出去。“好些了么?”君颢问的简单,却在婉凝的心里,烙下了暖暖的印记。
“皇上,元御医怎么没有来?”婉凝忽然问道,“素来都是他诊脉开药的,是不是他……”“他与汐月暗害重华宫人,”君颢直截了当的说道,“如今被软禁,正在立案侦查,自然不能前来。”
君颢说得很是明白,婉凝却不能接受:“皇上难道,也认为是王爷所为?”一定是了,君颢的疑心很重。听了婉凝的话,君颢遂将目光移向她身上,冷笑着:“你如何认定,他不是幕后指使?”
听得出来,君颢认定了君琰的。婉凝慢慢的坐起身子,摇着头对君颢说道:“可是皇上,王爷不是那样的人……”“你知道什么!”君颢说罢,负手而立,“朕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阴暗潮湿的司刑房,元易斌被软禁在此处。婉凝拖着病体,扶着纤云来到这里探视他。看着元易斌泰然自若,婉凝真是佩服起来:“元大人当真处之泰然,倒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元易斌缓缓起身:“微臣并未犯事,自然是行的端,做得正!”果然是清官呢,婉凝听闻元易斌在后宫。素来对各宫主子,都是一样的好。从来都不曾,说过什么过头的话来。
所以他在后宫行医,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呢,在后宫中才能如鱼得水。“梁王妃果然,是杀害阿月的凶手?”婉凝也不绕弯子,径直问道。
“如果燕姑娘来找微臣看病,微臣此时怕是无能为力,”元易斌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圆滑的回答,“如果燕姑娘来问这件事,微臣什么都不会说的。因为皇上,才是主审,我相信皇上会秉公办理的。”
好一个圆滑的元易斌,说的话滴水不漏。婉凝不禁微微笑着:“大人误会了,我也是奉命,来查探一番真相的。”“真相哪能轮得到你做主!”说话之间,只见江苓嫣高傲的走了进来。
婉凝和纤云,立刻垂下头来行礼。江苓嫣走到婉凝跟前,冷哼道:“你一个小小侍女,还没有资格来问话!”接着,她便走到元易斌跟前,冷笑着说道:“元大人倒还真坐得住!”
“微臣见过昭仪娘娘,”元易斌拱手行礼,言辞间透露着淡然无尘。江苓嫣缓缓坐在一旁,慢慢的品着茶水,悠然的问道:“本宫记得,元大人曾经说过,各人有各人的命运,是么?”
元易斌点头,轻轻说道:“微臣是这样说过,娘娘记性真好。”“大人被关在这里,大约也就是,大人的命了吧?”江苓嫣的话语间,多少夹杂着嘲讽的意思。可是元易斌却似乎,并不在乎这句话。
江苓嫣见此,遂不觉缓缓开口道:“这么说来,梁王府怕是,也难逃厄运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元易斌。又道:“皇上不知要怎么惩处梁王,难道元大人,就不担心令妹么?”
“正如娘娘所言,”元易斌淡然道,“各人命运不同,所以担忧也是徒劳。”“好一张利嘴!”江苓嫣不觉轻轻拍手,低声道,“元大人,本宫最近身子不适,烦请大人前往长春宫去请脉,如何?”
其实元易斌早就意料到,江苓嫣会要自己出去。可是此番帮了江苓嫣,那么就是明白告诉皇后,阿月便是他下的毒手。元易斌知道,江苓嫣一定会利用这一点,来对付皇后娘娘的。
“微臣乃戴罪之身,”元易斌缓缓笑着,“实在不能为娘娘诊脉,恕臣失职!”“那元大人,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江苓嫣立刻变了脸色,愤恨的拂袖而去。元易斌却悠然自得,似乎整件事与他无关。
一旁的婉凝见了,不禁拍手笑着道:“大人果然说得妙!奴婢真是佩服,佩服!”“下官这就要休息了,”元易斌并不理会她的话,而是打了个哈欠。是要告诉婉凝,让她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