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凉些许,尤其夜晚,海风吹来,暑热消退,清爽降至;城中千家万户都打开门窗,让风贯通每一个角落。青年少女们穿戴整齐,持花举扇地来往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数不清的精致灯笼挂在房檐下,道路上,桥拱上,星辰般点亮东淄。璀璨华丽的星辰在海边只延续到西边就没了。西岸海口是东淄最重要的港口,平日里货船密集,来往船只多如牛毛。商贸生意更是,甚至是在大陆都负名胜盛。古往今来,这里被誉为海珍宝地。只是今日,西岸海口出奇的船少冷清,在繁荣的东淄这是绝无仅有的事。只有一艘船停泊港口。这艘船不能用普通的船来形容,它很大,全身通红,就像夕阳下被染红的海鸥,孤立地漂在广阔无垠的海上。此船出现不过半月时间,刚开始时惹来东淄人无数疑议,有不少商运团队不满此船霸占西岸港口,可东淄的镇守郡长下了西岸海口禁令,不准任何船只在这个月内出入海口,除了这艘船。船有个雅气的名字——星海月楼。它真的很大,大到无法形容,就像一个建在船上的小小城市。上面有宫宇飞廊,有楼阁庭台,有假山桥梁,有小池溪水,有柳树桂;如此恢宏大气的船楼乃世上难见,旷古以来第一艘绝世之船。不知是何人打造?用作何意?停泊已久,不见星海月楼起航远去,纵使惹来各方关注,也无人敢靠近海口接近它。“这船上什么时候开走?都半月了,西岸港口停歇许久,东淄不知道少了多少海运,那些大商人该急了。”一个打扮普通的中年工人正和一群同样穿着破旧衣布的工人,搬着一箱又一箱方寸不过几尺的木盒排成一排挨个地进入那艘船的底舱。他有些抱怨,但周边不远处有游官兵打扮的冷面监视者,他们目光冷冽,一丝不苟地看着这些搬运工。中年人不得不在此巨大的压力下,小声地向自己前面的人抱怨。那人是自己的老乡,拘着枯瘦的腰,扭头小声的提醒他:“这些大人物的事我们这些苦工就别多说多问,只管干活拿了工钱就行。”“至少得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才行啊。”他不死心的问。老乡嗔道:“你不要命了不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与我们何干。别想那么多不相干的。”老乡一时气急,说的有点大,引起了后边正催着工人们前行的官兵注意。“那边的在嘀咕什么?老实点!”官兵厉声道。手中的黑色绞鞭猛地抽打在地上,发出尖利的啸声。吓得工人们低头弯腰,大气不敢出,只默默不语的老实搬运着。“都是你多嘴多舌。”老乡惊吓的额头渗出冷汗,还不忘的低声责怪后边的人。“我也不是故意的。”他小心翼翼地左看右瞧,生怕再惹来严厉的监视者。两人简单的交谈后,战战兢兢地随着大部队将手中的木盒搬进船舱。他们都是工人,早在一个月前就被郡长秘密召集,一直在西岸等待着任务,说来也奇怪,在他们被官兵带到西岸,港口早已空无一物,没有船运的情况。到底是何重要又神秘的任务,竟然动用郡长的权力来清空整个西岸。他们是低阶的工人,做着廉价的工作,第一次接手这么重要的工作,难免不心生疑惑和好奇,不过官兵们不给他们好奇的机会,半月来牢牢的看守他们。半月后,这艘庞大的船上城市就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如鬼魅般出现在海上。从那夜开始,他们每夜都要搬运不计其数的木盒进入船舱。仅仅是船舱,他们在严密的监视下,不能多在船上逗留。搬了半个月,今夜是最后一次,宽阔的船舱堆满木盒,他们的工作也到了尾声。他们仍旧不知道搬的是多少,木盒里装的是什么?他们为何人工作?听命于谁?甚至是这艘船用作什么用途?还有为何要如此神秘的掩饰这一切?这艘船是一个秘,正如它的名字星海月楼那般,与这片诡谲的海域一样,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