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军爷,我们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哪有你们说的严重,勾结逆贼这等死罪我们断是不能做的。”一身普通百姓装扮的刘昌南此刻正低声下气地哀求着,往日温和稳重的形象不复存在。
素色的麻布粗衣加身,凌乱的短发,面容极为不整洁,黑得如炭;唯有一双明目寒光熠熠,如星子般照耀,却又蕴涵着囊括万物的智慧。刘昌南纵然特意扮简从朴,有些东西还是无法被蒙尘。
此时此刻,他身后跪着两个同他一样粗衣装扮的男子,而他们的身后就是今夜最令东淄城沸腾的四个大“灯笼”。
按理说,见到威名赫赫的少年将军,刘昌南作为普通百姓应当同身后二人一样下跪,但龙骑卫将军并未这样坐。
亦不知如何,纵马来到这片寸草不生的野地,见到不久前在空中飘飞的奇物,龙骑卫心中徒生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疑惑。再一看三个平民跪坐在地上,并没有逆贼的身影在里面,而他们两旁各有持枪的黑羽铁骑士兵看守他们,他便知龙威将军也是对这三人起了疑心。尤其是他见到刘昌南,触及这人的眼睛,龙骑卫凭借以往直觉判定此人不是寻常人,所以他让他起来回答他的问题。
刘昌南心思比小雪缜密得多,从不胡来惹事,做事更是一向滴水不漏,考虑得周全。因此,面对南楚的将军,他与往常一样淡定自若,对龙骑卫的提问,亦是回答的从善如流,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龙骑卫见他回答的头头是道,没什么大问题,便把视线移到那“灯笼”上,从未见过有哪个平民百姓突发奇想地将普通的灯笼做到这般如高楼般巨大,龙骑卫将军忍不住多问他一句:“深夜放飞如此庞大之物,你不知今夜封城,禁令任何人随意出城吗?”
“小民自幼经营粗衣布匹,一直向往飞翔于天的自由,所以才胆大私自制作这些‘灯笼’。将军大人,小民并不知今夜封城,以为是寻常的搜查,才和伙计们做出这样的事,望大人恕罪,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说罢,刘昌南伏地一跪,头低到触地,脊背弯曲,身子微颤。从将军的角度来看,他着实像极了战战兢兢的平民商人。
这回答的有头有尾,一句“不知道”让龙骑纵眉一皱,在思量龙威将军是否弄错了,这三人不像是敢胆大包天参与劫犯一伙的共犯。
当他想越过刘昌南去近身看看“灯笼”时,刚下马,身后突然乍响一声,那道破空急如疾风的冷声无比熟悉——是利剑破空声响。
有人偷袭!
这个念头一出现,龙骑卫身体比思维先一步做出反应,还未回身,剑已被他习惯性地拔出。身形一个迅速闪躲,一把泛着白光的剑刃擦着他的衣襟飞过,抬眸一看,剑的后边正是那今夜点他穴位。劫走梅月寒的江湖有名的侠客——徐庶。
若非闪躲及时,只怕刀剑无眼,身上就被刺穿一个窟窿。
龙骑卫转身,剑扫徐庶,对方一个漂亮的凌空翻转,堪堪躲过,他手腕一转,手中之剑直劈徐庶腰背。奈何徐庶似是后背长眼,身子向前一移,剑刃也只是擦过后背,劈空了。待徐庶回头,见龙骑卫双目迸发凛冽光芒,眼中射出杀气,持剑直逼向他,他反应迅捷灵敏,忙用自己的剑挡在身前,霎时,剑刃与剑刃相碰,刺耳的铛铛声伴随着碰撞的火花昭示着强者与强者之间的对决。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一瞬间,两人已过招不下三次,矫健的身手在刀光剑影中来回穿梭无影。毫无疑问,他二人身手了得,快的如同两道闪电,让周围的人一刹那间忘记了此情此景是何等的危险,都是出神地看着他们二人的过招。
在白刃中用性命来拼杀的两人武功不相上下,但因为是突发状况,令龙骑卫高度紧张的心影响了自己的速度,让徐庶占了上风。很快,龙骑卫便成下风,接招也是走险步。
徐庶一记劈风过月,破金开石的力道足以使剑刺中对方胸膛。
情急之下,龙骑卫一个后空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他落在刘昌南身前不远处。
平息胸口激烈的气息浮动,龙骑卫微喘着气,肃穆的脸色浮现一抹惨白。他冷冷地问道:“梅月寒在哪里?”
逆贼在前,不问其罪,却只问帝国奸细。不得不说龙骑卫将军很会分析利弊,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次要的。
徐庶眼底浮现的对龙骑卫的赞赏一闪而过,很欣赏这样直白的将军。
龙骑卫见对方不回话,正要说什么,却察觉大道那边有响动,竖耳一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渐响亮,由远至近,不多时,他看到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向这边过来。
“果真是调虎离山,先骗的我等出城,趁机逃出,现下又来这边,莫不成你们——”想通什么的龙骑卫将军猛得转身去看依旧伏地不起的男子,斥声道:“你们是一伙的!”
男子不言不动,木头一般跪着。
龙骑卫怒不可遏,直步冲上前,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领,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吼叫:“说,你们究竟有何目的?如此戏弄我等将士,救出人犯,莫非你们是他国派来的细作探子?是西陵还是大理?”
“大人问题太多,叫小民如何作答?”男子面对这样几乎可以称为暴怒的将军,依然不为所动,漆黑的眸中有明亮的光斑闪过,他含着清风云淡的浅笑,谈笑间倒是像在和将军闲话家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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