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寒山、蛊匣最终来到这里,都是他的故事,虽然中间耗费的时间是几个人中最久的,但他刚落入冥渊时只不过是个孩子。
众人静静听着,因为薛稹的故事里也有自己的影子。后来薛稹有讲到自己在玄武国的家,慈爱的母亲,刚直的父亲,懂事的姐姐和顽皮的弟弟。
这一刻,薛稹想家了,离家九年怎能不想家,没有那个温暖的港湾,他又如何能坚持到现在?于是他有些哽咽,无论在人前多么坚强,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哭。
妇人的眼角明显有些湿润,她可能也是一名母亲;面如秋水的青衣脸色有些波动,她虽为仙子总归也有自己的娘亲。
只有童川神色有些凝重,还很纠结,沉默最终被他打破了。“你回家去吧,玄武王前不久战死了。”
“你说什么?”素来沉稳的薛稹突然有些慌乱,这刚结识的剑术高手竟然语出惊人。
“你父王薛纲死了,薛景林继承了玄武王的位置,政局不是太稳固。”
薛稹嘴边的半截烤鱼掉在了地上,童川的话如重锤般击打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天道的修为,至少不会打诳语。薛纲必然是死了,他修为高又凶兽玄武,居然有人可以对付得了?至于谁继位薛稹一点也没在乎。
“死于何人之手?”薛稹突然间变得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童川原以为这孩子可能会哭,可这孩子必然已经二十三岁了,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坚强。
“魇魔王,隐龙大帝蠡隐。”童川吐字很慢,说完后除了青衣,其余都很震惊。
薛纲只是玄武一国之主,自然敌不过五圣之一的隐龙大帝,力量悬殊得没有道理。可这两个人怎么会发生战斗?外面的世界乱了吗?
的确乱了,最起码红月大陆乱了,魇魔族和荒兽人正在对这个善良的种族侵略。
“童川,讲讲你的故事吧。”忧伤的情绪由这一句话戛然而止,薛稹仿佛真是一个听故事的外人。
这里没人比薛稹的坚强,大部分人在十四岁时都还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精心成长,而那时候还薛稹就被自己流放了,至今已经九年。
这两年发生在童川身上的事有些乱、有些杂,他理了理,觉得还只能从小时候说起。
于是童川开始从三生湖中的记录开始描述,天渊村的童年,真武学院的求学,四象争霸赛,以及自己娶了两个妻子的事情,他讲得很认真但不全面,可旁边的人听得认真,连青衣也如此。
“你竟然是人类与荒兽族的混血,而且娶了两个圣人的女儿,本来我认为自己的经历和遭遇已经够离奇了,但跟你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不能比,不能比...”薛稹似乎忘记了自己父亲的死讯,一直在那里碎碎念。
“娶了两个圣人的女儿,她们之间谁正谁负呢?”那妇人听完后奇怪地问了这个问题。
“紫翎有两百岁了,梦溪还不到二十岁。”童川给出了他的答案。
“按年龄来分么?”那妇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童川解释说跟年龄无关,鸿紫翎也很有智慧,不知为何他就是愿意解答这女人的问题,没有半寸抗拒。
“不见得吧?论智慧谁又敌得过兰筠菱?”一直没有说话的青衣,开口便是神补刀,让童川一时间不知所措。
“兰筠菱又是谁?”自然还是拿妇人的问题。
青衣瞥了童川一眼,然后说道:“自然是他的红颜知己。”
“看不出来这年轻人还挺有女人缘的。”那妇人叹了一口气,然后瞪了那中年男子一眼,仿佛在警告对方。
“岂止这些,还有他青梅竹马的夏小璃。”落下凡尘的仙子真不愧为谪仙,也学了些世俗人的愤世嫉俗,童川不明白她为何要抱打不平,好在她没提到红伶、湘儿等人,不然自己要被误认为滥情之人了。
“那就有些花心了,过了...过了...”那妇人口中如此说,但眼神很慈祥,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说到这里,薛稹的鱼吃完了,那是他从地上捡起来吃掉的剩下部分,于是他站了起来,童川的话题正好说完了。
“你说得对,我得回家,我从未如此迫切地想回家。”薛稹严肃地说道。
“你知道如何出这里吗?”童川问道。
薛稹摇摇头,神色突然轻松了些,然后说道:“两位前辈应该知道。”
说完这话,薛稹双膝跪地,虔诚地向那夫妇二人三叩首,于是那两人也站了起来。
男子说:“还是你去送送吧。”
女人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