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晚些才会回来。”
云天见女子在分拣药草,又不能帮上什么忙,就退身回到小院中。
不一会,女子急忙跑出医坊,远远只听见她说:“小天,帮我照看一下医坊。我去取药要来不及了。”
“好的。文姐放心。”
云天答应下来,拿起桌上的医坊药材录走向了药屋。他在药屋里来回走动,照着竹卷所写开始学着辨认药草,找到一种药材后他将其拿在手中,观其形,闻其味。
“梧桐子…”
“假苏…青藤…”
“龙须…”
“迎阳朵…”
……
就是如此,时间便很快过去一个时辰。
只在一个时辰内,云天就把医坊药录中所有药材全部铭记于心,且能一一分辨,若是此时吕圣医在,定会大吃一惊。
云天将药录放回原地,绕着小屋走了几圈,就直接跳上木栏坐着休息。
木栏下是泥地,泥地刚被翻刨过。许是冬天少有药草能生长,就成了闲置土地。
循着泥地看去,右边泥土中居然是有一株小竹苗。
看到小竹苗,云天心思一下就回到了丘溪。来居溪之前所遭遇的事情,是日日夜夜,不止不休在脑海中出现,令他烦闷得很。
亦不知那小鼠与小狼生死,希望他们安然无恙。
神思游离,恍惚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刚收回心神时,不知被何人推下了木栏,跌坐到泥地里。
这一推把毫无防备的云天吓得是面色全无。正在想发生了何事,只听身后一声轻呼,一名少女就绕过屋栏来到身前。
“你没事吧?”
“姑娘,我似乎不认识你吧。你为何如此对我?莫非是把我当成了仇人?”云天脸色稍稍恢复一些,急促吞吐几口气后才平复下来。
“抱歉,我认错人了。没想到你这么弱不禁风。”少女低声嘟嚷着,心中愧疚无比。
云天见少女面带愧意,本不想计较,谁知后面那句话让他有些生气:“哇,姑娘,我听你话中之意,倒还变成我的不是了。你这样偷偷摸摸捉弄于我,当然是吓到我了。”
“我说我是认错人了嘛。”少女吐了吐舌头。
“我瞧你眼神不差啊,怎么认错人?哼哼,定是见我肤白俊俏,心生嫉妒,才来害我。”
“咦,第一次见人把面色憔弱说成肤白,你这人好不要脸,本见你文弱,谁知道无赖至极。”少女不想多费口舌,转身离开。
云天见其对自己不屑一顾想一走了之,哪能容忍,跑过去将其拦下。
“喂,你不仅对我动手,还辱骂我。就走离去,良心何在。”
少女忽然间笑的花枝乱颤。
“有什么可笑的?”
“我不叫喂,我叫何芸芸。对了,你好面生,你是哪里人啊?”
云天一愣,不明白面前少女怎么就忽然变得如此和善。
不由多想:“我自小于丘溪长大,是丘溪人也。”
“真的吗?我听闻丘溪景色甚美,且竹器盛名大疆,是与不是?”
“那是肯定。”两人一见如故,一起来到树下木桌。
云天把从小听过的故事,一一说了出来,甚至把每一种竹器亦或是竹玩的模样说的绘声绘色,而后又说了丘溪各处的山林景貌,少女听得不亦乐乎。好似二人从小便认识,没有隔阂。
“我以后若是有机会,定去丘溪游玩一趟。”说到这,何芸芸忽然想到一些心事,本笑意充盈的脸蛋,为愁思所困。
云天见少女如此,不知该怎么接话。何芸芸双手合腮之时,脖颈上的锦囊露了出来。
“嗯,这一定是心上人送的香囊吧。”云天不经意说着。
“哎呀,什么心上人,别乱说,这是我哥哥送的。”何芸芸小脸羞红,虽双手捂着脸蛋,但也被云天看透了心思。
“我就说怎么从方才起就有一股清香,原来是由这香囊散发而出。看来姑娘的心上人很有心呢。鸢尾所制香料,不仅能提神醒脑,还能使蚊虫不近身,将其装于锦囊中,芳香气味就能长聚不散。长佩于身好处良多。”
“你居然还知道这些。实在是心细。我这个哥哥要是如你这般就好了。他总是喜欢独自一人,亦不喜与外人交谈,在我看来,他心思笨拙,呆若木雕。”何芸芸自顾自说着。
“就拿这个香囊来说吧,明明是很常见之物,他却听信黑商所言,浪费许些钱贝。”
“你何不这样想?他心中十分在意你,才会不思一切想讨你欢喜。你若因他此番心意而感到开心,那他所做一切无论巧笨都已能深入你心,故此还有何求?”
何芸芸心中渐渐开朗。
“谢谢你。现在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两人挥手告别,何芸芸跑出医坊之际,转身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云天。”
——
梧桐林中光线昏暗,夜色将至。
凌靖萧已是能看见林中小屋,不由加快步伐时,却在山路上迎来一个身影。
“吕圣医,你又前去山中寻药吗?”
“嗯,是的。”
“怎今日不带门徒,仅你一人?”
“坊中近来事多,故我一人独去。天色已晚,我得赶回医坊,就不在此闲聊了,下次再会。”吕圣医停下急促的脚步,听其声音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是谁,言语中多了一分慌乱。
“吕圣医慢走。”与其告辞而别,凌靖萧独自一人没入深林之中。
(by:树下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