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刀剑行(下)
……
殷槐依旧沉默,沉默地看着守一又拿起的空葫芦。
这只葫芦看上去好像与之前的两只碎了一地的葫芦并没有什么两样,土黄的颜色,肥胖的身躯,根本不像一把剑,却在殷槐的眼中成了真的剑的形状。
守一轻声道,语气很是温和,握着葫芦的手也很温和,就像是在抚摸他的情人。
这一次,守一没有再说这把剑的来意,只是直直的刺出了一剑。
直直是形容动作的简单,却不是形容刺出的那一剑的简单直接。
殷槐看不到葫芦做的剑。
跟殷槐见到的第一剑不同,那时的剑光和剑影分成了无数道,就连殷槐也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剑,但是他知道剑最终落于何处,于是他竖着一刀,一线连天,便斩断了那第一剑。
这虚幻的剑也不像第二剑,第二剑来势凶猛,取的虽是平静大海之意,但是那横来的一线便是海上的潮水,本就携着一片汪洋之力汹汹而来,殷槐唯有用以点破线,三刀便是三点,点在那条充斥着汪洋之力的白线上,这样是很聪明的办法。
只是殷槐修行时日太短,那条漫长而浩荡的修行之路不过才刚刚挤进去便被丢了出来,再加上年岁尚小,气力也未长成,于是最后却还是落在了下风,却还是折断了守一的第二把用作剑的葫芦。
前两剑无论是取少年义无反顾的勇敢还是取大海汪洋的磅礴,终究还是有迹可循,有迹可循便能寻到解决之法,有迹可循便能寻到突破点。
只是可惜,守一使出的第三剑便寻不到所谓行迹。
守一只是伸出了手,手上没有剑,也没有来势汹汹的杀意,那只葫芦只是像一只葫芦,好像守一只是递出了一只长相喜人的空葫芦。
剑在何处?
只有风,只有突然吹得有些温和起来的风,这条黄沙路上已经许久没有刮起过这样温和的好似情人的温暖的小手的小风。
吹得很是惬意。
惬意得甚至让殷槐都感觉不到一丝危险。
西湖断桥边的风吹到了这里。
若是真的没有剑就好了。
若是情人的手一直这样温柔就好了。
可惜,这是个狗血而冰冷的故事。
故事的结尾以情人的离开作为句点。
而这没有踪迹的剑便以不再温柔而变得决绝的剑风重临于世。
西湖断桥上的风还是吹不到这里,这里只有一只变得像剑的空葫芦。
情人的手依旧温柔,只是温柔的手握住的不再是曾经的人,留给他的只有冰冷的背影,好似一把钻进心里把那颗心搅得乱七八糟的剑。
殷槐没有出刀,因为等他发现自己要出刀的时候,守一刺出的空葫芦已经点在了他的胸膛。
守一的手却停住了,那只空的葫芦也停住了,那从无迹可寻到冰冷残酷的一剑也停住了。
殷槐依旧沉默,只是那只空葫芦点在他的胸膛上的时候,他眼中还是充满了落寞,还有遗憾。
所以当守一的剑没有刺穿他的胸膛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就变成了惊讶,还有一些逃出生死的欣喜。
“可惜了,这剑不好。”守一这样说道,摇着头,便将空葫芦重新收到了自己身边。
这剑有什么不好,只有守一知道,因为这不是他的剑,甚至这剑的原型都不是一记剑招,只是他某日于林间闻见的一首曲子。
后来守一才知道那夜在林里抚琴之人是谁……
这好似情人的剑原型只是一首曲子,剑可以杀人,但是曲子不可以杀人,守一是个虔诚的剑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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