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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不敢,老奴只是个宦人,服侍圣上才是老奴一辈子的使命!”李辅国声泪俱下,自己不自觉地停止了叩首。
“怎么就停了,我让你免礼了吗?”
“哦,老奴遵旨!”说完他继续磕着头。
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冷眼旁观,一个涕泪交流。如果不是张淑妃看似凑巧地送来了一本为了祈福大唐兴荣的手抄经文,这尴尬的场面还真难化解。
“圣上,臣妾潜心抄录心经,打算十五拿去寺里烧了,为国祈福,请圣上过目!”
小官人把那本蓝色的册子奉到了圣上眼前,圣上随手翻看,这是李辅国也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了,不禁愣在一旁查看。
圣上察觉他又停了下来,不免恼火,“你这还是诚心改错的态度?”圣上随手将册子丢在龙椅上,上面还堆着不少各色书籍。
“老奴知错,老奴知错!”李辅国恢复磕头。
张淑妃侧眼一扫,“圣上,李大人这身装扮,真可谓用心良苦,圣上如果看在他从前的那些苦劳之心,就赦免了他吧!这不是单单为了他能活命,让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看见,都会觉得圣上宽厚待人,仁义治国。”
圣上听了她这一番说辞,半晌未发话,下边的两人胆战心惊,整个大殿只剩下“嘭!嘭!”的头碰地之声。
李辅国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额上已经开始殷红,有血渗出。
圣上发了话,“去把衣服换了吧,以后只掌管神策军,负责整个长安治安,御林军就交由鹿游园掌管,传御医!”
“传御医!”小宦官开嗓一声。
听见“传御医!”三个字李辅国就知道自己是有命活了,可是他心头疼胜过额头伤,他不舍的御林军,可圣意难违。
“谢主隆恩!”
“别急着谢,来人啊!把刚才张淑妃抄写的心经拿给李大人,让他回府好好诵读!”
小宦官麻溜儿挪到龙椅旁,小心找寻,拿了一本蓝色册子送了过去。李辅国回府才安下心来仔细翻阅,看来看去倒都是佛经,却从不曾想心经是这般模样。
他埋怨连连,“娘娘也是,写什么心经,我个从不信佛的人,写就写,连个书名也不标注。”实则,李辅国看的这本是圣上从楚王手中要去的那来自乌檀寺的佛经。
闲人斋内,贤之总算是扳回一筹。
匿冥却不以为然,“你费劲心力还只是伤他皮毛,他换了一身麻布衣服便就使圣上心生怜悯。”
“可我看到的却是他不得不交出来的御林军兵权,这样一来游园君就再不必受其牵制,岂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你说的也在理,只是你千算万算,未曾算到安禄山这一死,整个棋盘就彻底乱了!”
贤之稍稍皱眉,“是啊!我没想到他死的如此突然。”
“变故巨大!没有人是不变的!没有事物是永恒的!”
“我错了,我前边想错了!”贤之蓦地起身。
匿冥颇为不解地盯着他,贤之“未卜先知术”灵光一闪,“七郎,他知道楚王会回长安!”
“你是说疏离子?”
贤之点头,“如今安禄山被刺杀,安庆绪摇身变成太子不日就是新皇,疏离子不再会回去,起码在立了新功之前都会徘徊在外。”
“你为何在朔方不测?”匿冥却自说自话。
“也要天时地利人和,方可测得,你以为天神什么都会告知与我?”
“这么说,疏离子又蠢蠢欲动了?”
“怕是这会都盯着楚王许久了,如果被他们发现圣上还活着,便会倾巢返攻的。”贤之舒了口气,“还好安禄山死了,不然我还真顾不得考虑疏离子的行踪。”
“安庆绪是怎么样一个人?”
“七郎何时关心起他人脾性,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他能杀了他的父亲,足以见得他的心狠歹毒。”
“这年头,儿子杀阿耶的事怎么频频发生?”
贤之有丝戏谑,“还好你没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