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摇光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给他们递帖子的正是温州提刑按察使陈舵。理由很充分,现在整个江浙都知道温亭湛已经到了温州,温亭湛应该要召见一番下属,但温亭湛迟迟不招见,也不去布政使司,下面的人都甚为忐忑不安,纷纷猜测温亭湛是不是假冒之人,已经有了不好的流言蜚语。
温亭湛来到江浙的消息原本就是从他这里泄露出去,尽管他已经下了令不准宣扬,可谁的地盘没有两三只旁人的暗桩?这事儿捂不住,他相信温亭湛明白,但这么沸沸扬扬的无端揣测下去,终归不好。且恰好两日后是十月底各地官员休沐两日,可以将大部分召集来,亲自面见温亭湛,如果有什么大事情,也方便当面陈情。
“陈舵不像是和当年的人扯上关系的人,也不像是他们的同伙。”夜摇光是看过陈舵的面相,这个人是个死脑筋,老古板,有些故步自封的性格,俗称臭石头,非奸恶之徒。
温亭湛对着夜摇光轻柔舒展唇角,对外面扬声喊道:“卫茁。”
“侯爷。”卫茁脚步无声走进来,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温亭湛。
温亭湛却没有接,而是用眼神示意,让卫茁交给夜摇光。
狐疑的看了温亭湛一眼,夜摇光才将卫茁转身递到面前的信封抽过来拆开。卫茁又已经无声无息的退下,夜摇光迅速的浏览信上的内容,是对陈舵的监视,自他们从提刑按察使司离开之后,陈舵见过什么人,每个人的身份,哪些人上门拜访过陈舵。
其中最为频繁的就是温州一个豪富。
“豪富?”夜摇光歪着头,疑惑的看着温亭湛。
自古往今,官商是分不开的,这倒不是说官商一定会勾结,但商人许多手续都避不开政府这是必然。但豪富家中若非是有极其重大的刑事案件,不论是商贸也好,亦或是家庭纷争也罢,找的也应该是知府,再上酌情是否要报给布政使,怎么就寻上了管着刑事诉讼的提刑按察使?
而且这刁诚恰好是温亭湛现身提刑按察使司的当日就拜访了陈舵,后来又接二连三。每一次时间都有些敏感,且他家中并无任何刑事冤案,这来玩得有些不正常。
“刁家乃是江浙大豪富之家,造船世家,被称之为江浙船王,自他曾祖就抓住了朝廷开放海贸的商机,且他们家造出来的船绝对是本朝之最,朝廷的战船就有刁家人提供的。”温亭湛将刁家的背景简述一番,“他们家无人入仕,但结交的权贵极其可观。”
“这个刁家不干净?”夜摇光看不明白。
“干不干净,现在还不好定论。我既然做了江浙布政使,这些人也是要见的。”温亭湛走到书案之后,提笔写下一封信,让卫荆进来回给陈舵,“既然都是要见,那就热闹些,省事些,一并见了吧,到时候那些人是一伙儿的,岂不是一目了然?陈舵可是有个精明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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