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换了任何一个人,就算是温亭湛也不可能就这么拿着一族人性命去赌帝王的信任。可他们已经骑虎难下,不去坦白就只能受胁迫,关键是不论懿妃还是霍家人在被寇家胁迫之际都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兴华帝,危害朝廷的举动,甚至屡屡为兴华帝周旋,可以说霍家在兴华帝清除寇家这件事上居功至伟。
但这是功劳,兴华帝已经论功行赏,霍家心中愧疚不敢受。却不能抵去他们的欺君之罪,如果不严惩霍家,日后其他人有样学样,个个都逼不得已的无视法纪,无视君威,国法会等同虚设。
“夫人觉着霍家可惜?”温亭湛忽而低声的询问。
“难道不可惜么?”夜摇光反问。
唇角轻柔如盛开的花瓣舒展开,温亭湛望着龙椅之上揉着自己额头的兴华帝:“既然夫人觉着可惜,为夫自然不能让夫人心中遗憾。”
话音方落,温亭湛已经站起了身,缓缓的走向正殿。
在朝臣都大气不敢出的时候,那一抹修长如修竹的身影缓缓的动了,他宛如披上了一层光辉,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从容而又优雅的走到了霍绍捷的身旁,对着头疼不已,甚至可以说心中惊怒交加的兴华帝躬身:“陛下,福安王一事原就是微臣受命在查,微臣本是希望陛下再宽限几日,等证据确凿之后,再呈交陛下。然目下事情已经刻不容缓,还望陛下听一听微臣之言,在行定论。”
“你还有和广安王之言不同的话?”兴华帝目光探究的看着温亭湛,他不承认这一刻,他是真的特别喜欢这个敢于挺身而出,为他排忧解难的少年臣子。
“方才广安王殿下为陛下和诸位大人上了一场好戏,霍老又说了一个有趣的故事。”温亭湛清冽的声音恰似屋外寒雪之中阵阵飘散的腊梅之香,令人心旷神怡,“微臣数月前恰好为吴先生寻一位故人,因而与吴先生有了些许交集,其实吴先生还有一个故事,刚刚写完,还来不及送给班主,手稿恰好在微臣手里,陛下请过目。”
温亭湛将放在袖中的一沓纸拿出来,福禄已经亲自上前,从温亭湛的手中接过,递到了兴华帝的面前,兴华帝翻阅了两张的确是吴启佑的亲笔,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还有吴启佑的落款:“想来温爱卿已经看过,如此厚一出戏,不如温爱卿充当一回说书人,朕和诸卿也好共赏。”
“臣领旨。”温亭湛谦恭的领命,而后站直身,选了一个既不背对兴华帝,又能面向群臣的位置站定,“这出戏吴先生取了一个名——《富贵门》,讲述一个奴大欺主之事……”
夜摇光双手托着腮,手肘撑在案几之上,看着万千灯光交织之中,如苍山劲松傲立,似峭壁幽兰绽放的男人,他浑身都如同会发光一般令人着迷。
富贵门就是讲述一个想要谋夺主人家产的恶奴不择手段的故事,其中就有这个恶奴想要混乱主人家和姻亲子女的毒计,可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算错了一点,那就两位夫人到了生产之际,他的主人家夫人果然生了一个男婴,而他想要设计的姻亲家反而生了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