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后,斟酌了言辞才开口:“温公子,温夫人,学生虽有些墨水,并非贬低自己,而是江南秋闱人才济济,解元是万里挑一,学生感激公子与夫人的抬爱,可这小赌怡情,还望公子和夫人莫下重注。”
原来是听了她下了一万两,而特意前来劝诫。就是寥寥几句话,夜摇光对这个少年郎倒是欣赏起来。他没有因为有人为了他一掷千金而沾沾自喜,也没有觉得这是压力,更没有觉得自己毫无胜算,纯粹的是站在夜摇光和温亭湛的立场上来劝上一句,心性纯良,不卑不亢。
“若我执意如此呢?”夜摇光突然想逗一逗这个少年。
“银钱乃是夫人所有,学生只有规劝之责,并无干涉之权。”梁邴彬彬有礼的回答。
“那你是不是应当好生应考,这临考之际却来赌坊,也不怕辜负这般多看好你之人?”夜摇光挑剔的说道。
“十年寒窗,不争朝夕。越是临考,学生越是应当放宽心,寻常应对,戒骄戒躁。”梁邴依然谦和认真的回答夜摇光,“至于来赌场,学生并非嗜赌之人,也不过是来见见世面。”
“这等世面有何值得见?”温亭湛接着问道。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梁邴从容应答,“学生这许多学子一样,读书是为了入仕,是为了报效朝廷。若是不了解民生,不知百姓喜乐愁苦,不懂三教九流之俗事,日后若为父母官,判案断事少不得会有些无知的偏颇。”
“譬如?”温亭湛倒是来了兴致。
“譬如学生若是遇到一个老妇和一个赌坊的跑堂发生了冲突,明明是这老妇要讹诈这赌坊的跑堂,可若是学生对在赌坊之人心存偏见,便会与许多人一般,认定柔弱的老妇才是受害之人,这就是无知的误判。”梁邴回答的简单明了,“学生相信人与事要亲身去体会,亲眼去看一看,走一走才能够设身处地的保持一颗公平之心。”
“说得好。”温亭湛赞赏,“就凭你这些话,我夫人为你花一万两值得,输赢不过是图夫人一乐,我们家不缺这区区一万两。”
说着,温亭湛就端起茶杯:“预祝梁公子秋闱大捷,你若初心不变,他日必然是一位造福百姓的好官。”
“多谢温公子,学生若能为官,定当竭尽全力为百姓谋福祉。”梁邴端起茶杯回敬温亭湛,然后也懂了温亭湛的意思,放下茶杯站起身告辞,“学生那边还有同窗,便不打扰公子与夫人。”
夜摇光目送着这个少年离开,耳边传来一道酸溜溜的话:“人已走远,夫人还看?”
“我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你两分风华……”夜摇光正要收回目光之际,梁邴那里又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穿着不凡,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吸引夜摇光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个人的身上竟然有着不属于他的气运,而当他靠近梁邴之际,这些气运本能的往梁邴身上散,却被梁邴周身的衰气给拦下,这说明这个人身上的气运原本是属于梁邴,梁邴不是被人影响了气运,而是被人剥夺了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