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州府之前,朝颜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解决掉洪建良。洪建良就如同那虫子一样,虽然不会真的伤害到他们家,但他的存在却十分恶心人。
朝颜直接吩咐万勇去庆云县打听洪建良的事情。
褚经年道:“万勇在打听消息上可不在行,还是让原井过去好了。”
他这次将原江和原井两人都一起带到了京山县。
“你打算打听他什么事?”褚经年问道。
朝颜说道:“我只是觉得那郑荣并非什么好人,一百两银子,他想买两个姑娘给她当媳妇都没问题,偏偏他却同洪建良做交易。而且前前后后还给了洪建良一些银子,让他有钱能够给青楼女子赎身。即使郑荣落败成这样,甚至还倒欠赌场不少银子,也不曾想过同洪建良讨回来。所以我猜测,洪建良大概是握住了他的什么把柄,让他不敢同他撕破脸。”
朝颜将自己的推测缓缓道来,平静的语气蕴含着自信,“而他的把柄,不外乎便是郑荣诈赌那些事。我先前调查的时候,知道他们两人甚至多次一起出入赌坊。所以我猜测,他们两人应该有合作过才是。知道打听到苦主,直接告诉他们其中的内情,那些苦主自然会去寻两人晦气。”
这一招便是所谓的借刀杀人。
虽然朝颜内心是这样想的,面上却露出了悲天悯人的表情,“像他们这样的行为实在天理难容,不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我们定要让真相水落石出,伸张正义!”
褚经年眼皮跳了跳,耿直指出,“太浮夸了!”
朝颜十分虚心地接受意见,“好的,我下回会改进的。”
褚经年莫名觉得这样的朝颜很可爱,他咳嗽了一声,说道:“行,我让原井好好调查一下。”
原井跟在他家公子身边多年,不曾见过他对一个女孩子这般上心,早就猜到公子明显是对人家小姑娘动了心思。作为他的随从,他当然得好好表现,帮他家公子追求人。
他拍了拍胸膛,保证道:“属下定会将这事圆圆满满地办成。”说话的时候,炯炯有神地看着朝颜。
毕竟原井也不是她的人,朝颜态度上自然要客气许多,“那就麻烦你了。”
吩咐完原井后,朝颜开始准备去州府的东西。孙雯去过州府,这回倒是没兴趣。顾孙氏这几天要留在家里招待络绎不绝的客人,所以只能拒绝了这次的随行。
比起去州府,顾孙氏显然更想要在家里显摆一回。
至于朝颜,她去州府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看茶园,还想顺便在州府那边寻找合适的店铺,好开水煮活鱼店和碳烤活鱼店。昨天的宴席,他们家就有做这几道菜,回馈相当不错,让朝颜不免多了几分的信心。
单单只是在京山县这个小地方赚钱终究有限,要做就要做大一点!她打算到时候直接在州府开店,若是顺利的话,还可以在大穆每个州都开设分店。
魏奶奶听说她要去州府的事情,拿了两个绣件,让她送到三娘绣坊那边。这只是小事一桩,朝颜自然欣然应下。
她和褚经年忽的听到了一片的喧哗声,夹杂着哭声。
“去看看吗?”她抬眼望向褚经年。
褚经年微微一笑,“那就去吧。”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走向喧哗的地方,最后在张家门口停了下来。
张家门口围绕着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对着张家在那边指指点点的。
“这张家真是活该呀,听说张家少爷以前还逼死了一个良家姑娘,为了遮掩痕迹,还灭了人家一家,真是令人发指。”
“张老爷当时还贿赂原来那林知县,所以将这事给压了下来,没有人知道。”
“说起来也好笑,原来那林知县也算是帮了他们家大忙,结果张蝶舞嫌贫爱富,宁愿当苗昌义的小妾,也不当林家少爷的小妾。”
“呸,林知县也不是好的。如今张家也被抄了,张家的主子都被押入大牢中,真是大快人心。”
朝颜听着这些小老百姓的叽叽咕咕,多少也知道了这事的原委。看来是张家以前做的事情终于被翻了出来,结果直接被抄了,除了出嫁的张蝶舞,没有人能逃脱。
这样看来,张蝶舞反而是躲过了一截。
“说起来,张家发生这样的大事,那张蝶舞也没有回来看一下吗?”
“张蝶舞上个月刚给苗家生下一个儿子呢,原本苗夫人都松口了,打算看在孙子的份上,将她扶正。如今出了这事,她想要扶正是不可能了。苗夫人哪里能忍受自己的媳妇是罪人之女。”
这时候,张蝶舞的丫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张家的管事急切问道:“小姐呢?小姐怎么说?”张家被抄家,他们这些下人迟早都要被发卖的,因此张家的管事这才让人去给张蝶舞送心。
这丫鬟垂下头,不敢对上张家管事的眼睛,声音弱弱的,“小姐说她已经出嫁了,张家的事情已经和她无关。她会托人打点一下,让老爷少爷在牢房中的生活好过一点。”
说完这话后,丫鬟便急急忙忙走了,似乎背后有老虎在追赶她一样。
朝颜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张蝶舞还真不是普通的自私,这时候选择干脆利落地明哲保身,生怕被张家给连累到,全然忘了张家以前对她的好。
只是她若是聪明点,这时候即使触怒苗家,也该求情,让苗家帮一把。这种冷血的举动落在苗家眼中,只怕要对她生出胆寒之意。抚养自己十多年的亲人尚且可以轻易抛弃,更别提其他人了。
不过这些事终究和她无关。张家同她有仇怨在前,看到张家这下场,她心情不是一般的舒畅,眉眼都洋溢出这一股的欢乐。
褚经年忍俊不禁,“你看起来还真高兴。”
朝颜笑眯眯道:“当然了,我可是很记仇的。”
褚经年调侃道:“看来我以后可得小心了,不能轻易得罪了你。”
两人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直接上马车。褚经年和原江骑马,朝颜和莲子直接坐车里。
到了州府后,他们直接在百里楼那边休息。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才出发前往那茶园,大约一个半时辰才到的茶园。
这时候并非采茶的季节,茶园里倒是颇为悠闲的样子。
朝颜直接拿出了茶园的地契和自己身份的令牌,那管事便将他们给请了进来。
管事陈光庆身材肥胖,看上去很和善的样子,在知晓了朝颜的身份后,更是十分恭敬的样子,“原来您便是我们的新东家,我们前几天便已经收到了旨意。我这就让其他人来见见小姐。”
然后他将茶园里的长工都喊了过来,说道:“大家都来认认,这位便是咱们新的主人。”
其他人可能都被打过了招呼,因此看上去都十分恭敬,明面上的确挑不出什么过错。
陈光庆做事倒是滴水不漏。
朝颜数了一下,发现大概有三十多人,便问道:“不是应该有五十人吗?”
陈光庆怔了一下,回道:“其他人身体不舒服,所以在屋里休息呢。”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同他们说这几天小姐很有可能会来咱们茶园。只是这些人平时也有些懒惰,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朝颜先问起了自己更感兴趣的内容:“这茶园里种植的是什么茶树?亩产量多少?每一年能产出上等茶叶多少?”
陈光庆道:“咱们这边所种植的皆是龙井,每年每一亩能产出中等茶叶六斤,上等茶叶一斤。”
朝颜眉毛皱了起来,“你确定?”按照她的了解,产量不该这么少的。按照她的了解,一般情况下,一亩能产中等茶叶二十多斤,上等茶叶也有三到五斤。就算是扣除掉生产力的因素,中等茶叶也该有十斤才是。
“先带我看看这茶园产出的中等茶叶和上等茶叶。”她没有马上怀疑他们,而是猜测,会不会是他们的评选标准更严苛一些。
陈光庆早有准备,很快拿出了那些茶叶。
朝颜看了看其中所谓的上等茶叶,撑死只能算中等。这样的茶叶,告诉她一亩只能产出一斤,这是在哄傻子吧?上等茶叶都是这样,更别提是中等茶叶了。
她原本以为陈光庆看起来挺老实听话的样子,敢情是外憨内奸呢。这是将她当做不懂事的人给哄了吧?只怕陈光庆压根没有将她一个小姑娘当做一回事,这才如此糊弄。
褚经年自然也看出了这点,只是他心知朝颜并非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人,也不缺什么手段,干脆停下来看朝颜如何处理。
朝颜完全没给他们留脸面,“我原本以为能给皇家做事,你们总该有几分的本事,谁知道却是一群草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茶园只有十亩,才会只产出这么点东西。”
陈光庆道:“顾小姐,就算您是我们的主子,也不能这样侮辱我们啊。我们每一年兢兢业业地采茶,换来的却是你这样的侮辱。我们产量虽然比不上其他茶园,但质量皆是上等,同你以前喝的那些不一样。”
其他长工显然是被收买了,一个个站在陈光庆那边说话。
“就是,我们才是专业的,顾小姐你不了解这些,就别乱说。”
“咱们可是给皇家的茶园办事的,普通的采茶工哪里能同我们比。”
陈光庆这时候又跳出来做好人,“好了,大家都少说几句。我想小姐可能是先前看了几本书,便觉得自己懂得茶叶一道。”然后有对朝颜道:“他们都是老实人,心直口快,小姐别同他们见怪。”
朝颜微微一笑,“不见怪,哪里会见怪呢。”
没等陈光庆心中一喜,朝颜继续道:“谁会同一群傻子见怪呢?我想,你们大概忽略了一个事实,我所拥有的不仅仅是这个茶园,还有你们所有人的卖身契。我这个人一贯喜欢动手不动口,我也懒得同你们争辩这些。我直接说吧,你们这样奴大欺主的人我用着可不放心。”
努力用数据说服他们?
朝颜懒得这么做,直接发卖了就是。
她吩咐原江,“到时候看看有哪个茶园需要他们的,直接卖给哪些茶园好了。”
褚经年也开口道:“等我回京以后,我也会好好同陛下说一下他们的所作所为。不知道这些年来,他们中饱私囊了多少,连皇家都敢欺瞒,可见是嫌弃自己脖子上的头长得太稳当。”
朝颜还只是威胁说要卖他们出去,褚经年直接威胁了他们的性命。而无论是哪一个,都是这些人无法接受的。
陈光庆直接呆了,他原本以为顾朝颜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村姑,因为运气好才会得了这茶园,糊弄她再简单不过了,却没想到对方釜底抽薪,直接不要他们所有人。一点都不考虑她将所有人赶走后,这片茶园怎么办。
更让他惧怕的是顾朝颜身边那男子……对方能够随时面圣,身份之贵可见一斑。
其他人一听到可能会有性命之忧,顿时沉不住气了,连忙喊冤,“冤枉啊,都是管事威胁我们配合他的,我们也是被逼的。”
“是啊,我原本也说这样欺瞒新主人不好,但是管事说若是我不照做,就将我赶出去,我也没办法。”
一有人起了头,跟风的人就多了。这些人这时候也才真正意识到,能够真正决定他们生死的不是陈光庆,而是面前这个先前没被他们放在眼中的真正主人。
朝颜冷眼看着这些人争相恐后地将所有的罪都推到陈光庆身上,生怕自己落后了一步,没法戴罪立功。至于陈光庆,他脸色惨白,身子抖如漏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朝颜懒得听这些人的求饶,同褚经年离开。
回到客栈后,褚经年问道:“你打算将他们全都发卖了吗?”
朝颜点头,“不发卖还留着过年吗?这些人我用这可不放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为了利益出卖我。”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一开始有十多个人没来,当时陈光庆还在我面前给他们上眼药。等下去查查这些人是不是因为不愿同他同流合污,若是如此的话,倒是可以留下。”
她还真不担心这些人会逃跑,卖身契可都在她手中,除非他们想要被通缉。
只是他们这次来的人并不算多,单单原井一个人的话实在分身乏术,朝颜索性将这事托福给李家在州府的管事。
李家管事十分清楚朝颜在老爷和小姐心中的地位,自是一口应下。在他们处理完这事之前,朝颜收拾了一下心情,开始寻找合适的店面。
首先店铺要够大,地理位置也要合适。
也幸亏李家因为做生意的缘故,时常会整理州府一些店铺情况,空的都会记下来,这倒是方便了朝颜,省了她不少的功夫。最后朝颜一家家实地考察,给每间店铺打分。地段十分,价格十分,装潢十分,周围环境十分,前景十分。
褚经年第一次见到这种挑选模式,不免觉得新鲜,“这种打分形式不仅新奇,还一目了然。”
朝颜点头,“到时候我直接从中挑选出分数最高的五家,再做选择。”
褚经年道:“说起来,你上的那折子陛下也是赞叹不已,已经下令在户部推行开来。”
朝颜笑了笑,“能帮上忙就好。”
若是可以,她还想推行阿拉伯数字呢,简洁明了。只是步子跨得太大也不好,还是要慢慢来。
……
朝颜花了两天时间,总算选出了最合适的五家。她同每一家的屋主一一会见,只有一家愿意将店铺直接卖了,其他四家都是选择出租的形式。
比起租贷,朝颜自然更喜欢直接买下。虽然那酒楼买下的话需要五千两,但她还是觉得不亏。
褚经年道:“若是在京城的话,这样的酒楼要买下最少也得两三万两。”
京城寸土寸金,物价也比别的地方贵不少。
朝颜这趟出门本来就带了两万两出门,当场便买下了这酒楼。敲定了一家以后,她从剩余的四家中挑选出了最合适的一家,最后以月租三十两的价格租下来,合同上签订两年。
等她终于搞定了店铺的事情,李家也帮她调查得差不多了。正如同她所预料的那般,那天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的,皆是不乐意同那陈光庆同流合污的。陈光庆原本打算在成功糊弄过朝颜,并上了那些人眼药后,就来说服朝颜将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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