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淡淡道:“看来她果真是褚家的血脉不成?”
锦绣点点头,“大姑娘她生母同她大舅从小关系就不好,她大舅自然乐意帮房姨娘。毕竟房姨娘若是进了褚家们,他拿捏着这个把柄,也能多些好处。”
“老爷打听到她们母女两这些年所过的生活,十分愤怒,直接送了一杯毒酒给房姨娘。”
朝颜道:“这个祸害总算是去了。”
锦绣点点头,她想起那场景,忽的笑了,“说起来,老夫人让人将房姨娘带回来时,老爷简直要认不出那是房姨娘了,那模样看着都比老夫人要更老。老爷见了她那模样,差点被吓病了,连问都不问,直接让人重新给她带下去。”
也就是锦绣知道朝颜的性子,所以才会直接这样吐槽,这也算是拉近关系的一种。
朝颜在那边听得不住地乐。这个主意还是她给褚老夫人出的,让褚行一看看房姨娘苍老憔悴的模样,打破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她就不信他还能怜香惜玉上。
事实果然如此,在知道房姨娘先前做的那些事情,加上还看到了她现在的模样,褚行一自然不会有所谓的怜惜,直接一杯毒酒解决掉了她。
锦绣说道:“大小姐身份定下来后,二小姐便病了一场。”
朝颜忍不住笑道:“嗯,从此以后,杨念春……不对,现在该叫褚念春了,褚念春如今成了她姐姐,又被老夫人养着,身份可比她更加尊贵一些。她只怕得的心病吧。”
庶次女和唯一的女儿,待遇当然就不一样了。
锦绣点头,“更别提老爷现在觉得亏欠了大小姐,更了她好些东西呢。”
锦绣觉得,比起总是幽怨的褚凝,褚念春看上去还顺眼一些。或许是因为吃过十多年的苦头,褚念春可比褚凝识时务得多,也知进退。
朝颜问道:“只是对外要怎么说呢?”
锦绣道:“对外只说大姑娘是早年一个姨娘诞下的孩子,因为身子骨弱的缘故,便应了大师的话,暂时不列入褚家的家谱。等及笄过后,身子骨也好了,才重新回来。”
反正褚家只需要拿出像样点的借口就可以,至于外头的人信不信,那就是他们的自由了。
锦绣给朝颜八卦了一番后,又吃了好几颗的草莓,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朝颜听了一耳朵的八卦,也感到心满意足。
……
没几天后,褚经年失踪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城这边。可谓是沸沸扬扬的。
有说他贪功冒进,所以才会中了圈套的。也有说他被敌国美貌奸细所迷惑,偷偷投敌的。也有说他战死沙场,尸骨无存。还有的说他是遭了别人的暗算。
各种流言蜚语都有,能够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说背后没有推手是不可能的。
褚老夫人便顺势生病了,门窗紧闭,其他人就算想打探消息也没法。
朝颜也紧闭门户,低调行事。
顾孙氏知道这事后,更是整日在家唉声叹气的。听到外头说的过分了,还十分生气,同朝颜说道:“经年哪里是那种人!外头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吧!”
朝颜心中明白,这只怕是有人想要趁机抹黑褚经年。正所谓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也就有不少人信了。即使将来褚经年平平安安回来,不免也会有人犯嘀咕。
现在明月夜可谓是京城达官贵族最爱去的地方,收集消息还真容易了不少。那些推波助澜的人,她一个个都记了下来,准备秋后算账。
其中蹦跶最厉害的便是和褚经年以前互相看不顺眼的商恪伏,商恪伏本身是将门出身,有些看不起那些权贵出身的,同褚经年一直都针锋相对。偏偏褚经年在军事武艺上狠狠地压了他一头。褚经年这位少将军的光芒可谓是将京城中其他人都给衬托得暗淡无比。
褚经年锋芒毕露的时候,他不敢做什么,现在可算是逮到了机会,便往流言之中添了把火。
朝颜十分讨厌这等小人,有本事就堂堂正正和褚经年竞争,比不过人家,只会在背后耍这些小手段,没得让人恶心。
她直接使用了乌鸦嘴技能在这人身上,让他霉运缠身,至于要怎么个倒霉法,这就比较随机了。很快的,朝颜便听说了商恪伏醉酒后不小心摔倒而头破血流的事情,也算是出了口小小的恶气。至于其他的报复,她还是准备留着等褚经年回来后自己解决。
顾孙氏在听说褚老夫人都病了后,便想要去看望她。
朝颜连忙拦住她,说道:“奶奶,你若是过去的话,老夫人还得整理仪容,起来接待你。还不如我这个小辈过去,至少不必兴师动众。”
顾孙氏想想也有道理,对朝颜道:“那你得好好开导一下老夫人,别因为那起子乱说话的小人而平白坏了自己的身子。”
然后又准备了一些礼物,像是药材啊、香料等东西,让朝颜带过去。去看病总不能空手过去。
朝颜带好礼物,便上了褚家。
褚行一看到她登门,分外感慨:自从他儿子失踪,京城中又传出了那些不着调的流言,大家对褚家便有几分避之不及的意思。先前还有好几户人家,整日在他面前说他们家的闺女多么的好,现在一个个躲得比什么都远。
再看朝颜完全不避嫌的模样,褚行一对她不由多了几分的好感,觉得还是自家母亲眼光好,这顾朝颜果然不会因为褚家暂时的失势而疏离他们家,真是个好孩子。
只是想到没有音讯的儿子,褚行一也有些意兴阑珊,同朝颜说了几句后,便离开了。接待她的工作就换成了褚念春。
褚念春低声同她说道:“爹这两日的心情都不太好呢。我在家也多念几卷的经书,为大哥哥祈福。”
朝颜心道:莫怪锦绣也觉得褚念春懂分寸,人家这话让人听了就心中熨帖。褚念春根本没有和褚经年见过面,能有什么感情,但人家态度就已经摆了出来。
朝颜道:“我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褚念春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她虽然来褚家没几天,但从前几日褚老夫人不介意让这位顾县君见到家丑,便知道她在褚老夫人心中的地位,自然也有心同朝颜搞好关系。
褚念春道:“我字写得不怎么好,朝颜姐姐能指点一下吗?”
这只是小事而已,朝颜自然答应了下来。
褚念春见她没有推辞,心中越发高兴了。
褚念春领着她去自己的院子中,她的院子就在褚老夫人住所附近,从这点也可以看出,她的确比褚凝更合褚老夫人的心意。
在路过花园的时候,朝颜却闻到了烧东西的味道。她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她同褚念春道:“似乎有人在烧东西,我们过去看看。”不然万一不小心着火就不好了。
褚念春点头,随朝颜过去。
朝颜循着味道找了过去,最后在一处假山的背后,看到了褚凝身着白色的孝服,一边烧纸钱,一边偷偷抹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