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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栋叹了口气,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笑着道:“东流兄,杨栋受教了。陛下说的没错,这三十年来的遭遇,的确与他人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谢东流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抓起郡守的手臂,拉着他往外走去。
郡守原本以为谢东流在打压杨栋,到后边才知道谢东流这是在点醒自己的老友,笑着道:“东流,你这坏人好人都做了,那案首之事该怎么解决呢?”
谢东流拉着他头也不回,不过声音却传回了杨栋的耳中。
“我与陈兄一见如故,却跟陈府没有太大关系,此番前来点醒你,也是奉了院君大人的意思,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东流口中的院君大人,自然是州文院院君。这位老人,是谢东流和杨栋共同的恩师。
杨栋呆立许久,洒然一笑,曾经压在心头的包袱一扫而空,一种明悟涌上心头。
谢东流二人早已远去,他低头看向书桌上摆放的这份考卷,提起狼毫笔,挥毫写上了一个大字。
“甲!”
※※※※※※※※※
“放榜啦。”
县文院的守卫将榜单张贴在门口的布告栏里,考生们蜂拥而至,找寻自己的名次。
更多的人,直接将目光放在第一栏,他们来的目的,就是要看看这个天降童生到底是谁。
张林挤到了人群前列,看到榜单上院君亲手写下的四个大字,顿时泪流满面。
“案首:张易!”
曾经白马郡风光无比的豪门张府没落,被太多的人拿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些逃遁远去的张府少爷小姐,甚至是在张府做事的奴仆们,都羞于谈起自己曾经在张府生活工作过。
只有张林一人,没有放弃张易,没有放弃张府。
张林一直都相信,张易会站起来,张府也会重新站起来。而今天,就是古木逢春,枯树生芽的征兆。
“张易,这张易是何人?”有考生不知觉的叫了出来。
“并非什么有才名之人,难道是哪位寒门出了贵子?”一位寒门子弟惊喜的叫道。
有太多的人跟他有同样的问题,张易是谁,有什么来历,超过九成的人都四顾打听。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一声尖厉的声音传出,将他言语中不可置信的表现的淋漓尽致。
“怎么回事,这不是陈府的少爷么?为何如此失态?”一个寒门考生疑惑的问道。
尖叫之人正是陈祥文,他看见榜单上闪耀刺眼的四个大字,甚至忘了从榜单中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
张林哼了一声,挺直身子,抬腿走到陈祥文面前,笑着道:“鼠目寸光,胸无点墨之人,还想打压我家少爷,你可知以卵击石,蚍蜉撼树的道理么,只能自取其辱!”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般跟我说话?来人,给我打死他!”陈祥文见张易身旁的小厮都敢这般嘲笑自己,心中积攒的怒气仿佛一瞬间找到宣泄口,挥手招呼奴仆就要将张林血溅当场。
几个穿着比张林还好富贵的小厮瞬间扑了上来。
“文院门口,谁敢放肆!”
县文院大门内,传来一声厉喝,声音虽然不大,但随着这声厉喝,几个面色狰狞的奴仆身子瞬间顿在原地,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
“见过院君大人。”
县文院院君杨栋从文院大门处走出,数千学子纷纷行礼。
“陈祥文,你竟然胆敢在文院门口行凶,是谁给你的胆子?”杨栋说话的声音跟以往有所不同,听起来云淡风轻,但话语中的犀利却让陈祥文瞬间心惊。
陈府势大,即便是县文院院君跟陈府不怎么熟络,平日里也会有所交集。若是给自己面子,杨栋大可将此事略过,当做没有发生;但此刻杨栋厉声呵斥,当场道破自己行凶之事,说明他根本就不给自己面子,不给陈府面子。
“院君大人,容我解释……”陈祥文连忙低头认错,陈府即便再怎么势大,也不可能为了自己一个尚未正式成为童生的败家子得罪一个县文院院君。陈祥文虽然傻,但还没有到白痴的地步。
“大人,我家少爷方才只是逞一时之快,并未真的让他们动手。”陈祥文身旁走出一个清秀的小厮,正是陈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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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寒门少贵子,你我皆凡人,都得为自己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