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恂提心吊胆的等了半天,终于等到捷报传来说武昌已经易手,他赶紧换上官服,蹬上官靴,在贺人龙派来的骑兵护送下进入了武昌城
何腾蛟忙的不可开交,武昌城被早上的战斗弄得乱七八糟,十余处地方起火,宵小之辈也趁机出来作乱,他手下没有兵,只能组织起家丁仆人,穿着官服到处指挥灭火拿贼,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又听说钦差入城了,赶紧忙不迭的去迎接
接旨仪式在总督衙门的前院举行,看着一身泥水的何腾蛟,伤口裹着绷带的贺人龙,还有满身血迹硝烟的刘子光,侯恂不禁暗叹,这样的欢迎钦差的仪式算是本朝少有了,他取出圣旨,向众人宣读了一遍,大义是自己奉旨赈灾,地方官员军马都要配合云云,然后刘子光也拿出一份圣旨开始宣读,他的旨意内容是左良玉分裂国土,其罪当诛,正式罢免他平贼将军以及太子少保等一切头衔,湖广的军政大权交给何腾蛟处理
何腾蛟立刻山呼万岁,谢恩接旨,时隔多年他终于当上了货真价实的总督,自然欣喜万分,对这两位钦差大人极是感激,忙了一上午也该吃饭了,何腾蛟道:“不怕大人们笑话,我的总督官邸里连个正经厨子都没有,咱们还是包个酒楼去用一点”
侯恂心中不满,这武昌城不比繁华的南京,街道很是空旷,建筑物也很低矮,没有几家上档次的酒楼商铺,难道名闻遐迩的长江中游大埠就是这个德行?其实侯恂误会了,武昌汉口汉阳三镇各有特色,武昌是驻军和官府为主,汉阳有铁厂兵工厂,汉口才是繁华的商业区
虽然不悦,但是侯恂并没有把不痛快表现在脸上,反而和颜悦色的说:“兵荒马乱的,随便弄些酒饭便是,不必拘礼”可是刘子光比他还干脆,说:“去什么酒楼啊,弟兄们打了一上午还没吃饭呢,还有城外那些饥民更是几天没有饭吃,我看咱们随便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就行我记得门口有个面铺就挺合适”
刘子光说得正是总督官衙门口的蔡林记面条铺,因为早上打仗,老板吓得关门闭户,此时还没开张,既然刘钦差这么说了,何腾蛟和贺人龙也不敢多说什么,一行人便朝门口的面铺走去,侯恂恨恨的跟在后面,心说这趟差事和刘子光一起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另一个感到倒霉的人是面铺的小老板蔡林,按理说这么多大人到他的铺子里吃饭是天大的荣幸才对,可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没有面条可卖了,今天早上到处打仗,他吓得藏在床底下不敢出来,哪有时间和面,家里只有昨天剩下的几把面,因为昨天的天气炎热,剩了不少面条没卖掉,他怕面条发馊变质,便将剩面煮熟沥干,晾在案板上一不小心,碰倒案上的油壶,麻油泼在面条上他无可奈何,只好将面条用油拌匀重新晾放这种面条能不能吃蔡林心里也没谱可是老爷们都来了,往外面推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蔡林心一横,干脆将这些拌油的熟面条放在沸水里稍烫,捞起沥干入碗,然后加上卖凉粉用的调料,诸如芝麻酱,葱,姜,蒜,辣椒面、醋、酱油等端上来以后,众人看到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面条都忍不住食指大动,这也难怪,大家都忙了一上午没吃饭,现在吃什么都是香的
面条没有汤,但乱七八糟的调料搅在一起很好吃,刘子光连扒了三碗才问道:“店家,这面条以前没吃过,叫什么名堂?”
蔡林看他一身血迹,吓得不敢大声说话,小声答道:“冒的名字”(武汉话)刘子光拿筷子敲着桌子道:“又热又干,我看叫热干面好了再给我下一碗热干面”
蔡林道:“军爷,冒的面条了,要不您来碗凉粉撒”
刘子光笑道:“凉粉是女人和小孩子吃的玩意,算了”看看其他人也都吃好了,他让亲兵留下结账,便和几位大人回衙议事去了
“热干面,这个名字好撒,响亮又好记”蔡林还在琢磨着刘子光给他的创新起得新名字,亲兵排出一两银子道:“这是侯爷赏你的”
“要不了这么多钱…你刚才说么司?侯爷?刚才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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