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皮揽过孙纲的肩膀,示意他到一旁说话,可是被孙纲很不给面子的把手拨开了:“有什么话当面说。”
许三皮面色一窘,无奈的摇摇头,道:“那我就是不相瞒了,现在这画舫之中坐了两位国公,两位侯爷,还有一帮宗室子弟,个顶个都是在京城横着走的角色,你觉得还能进去查吗?”
许三皮这话不无道理,虽然南厂权力很大,但是根据最新修订的《大明律》,厂卫系统在任何情况下不得对二品以上的大员进行侦察行动,这是东林当政以后实施的一项很得人心的政策,从一定程度上化解了明朝特务政治的痼疾,大臣们不用再担心半夜里被厂卫毫无原因的捕去了,厂卫也因此将精力从无谓的内耗中解脱出来,去对付更严峻的敌国特务行动。伯爵以上就是超品,远比二品高,刘子光也不过就是一个新进的侯爵,现如今画舫之中光国公爷就坐了俩,还有俩和刘子光一样级别的侯爷,这小乱,还当真查不得了?
可是厂督大人交待过,此案关系甚大,不论牵扯什么人都要一查到底,孙纲一市井泼皮出身,对什么公啊侯啊的天生缺乏尊敬和畏惧,你说谁谁是天下第一高手他可能害怕,你要说谁谁的官大,那纯粹是自找难看,在孙大档头心目中,除了皇帝老子,官最大的就是他们家侯爷了。
“闪开,谁拦我灭谁。”孙纲毫不客气的说道。
许三皮无奈,只得下令锦衣卫后退,南厂的飞虎队端着喇叭口火铳慢慢压了上来,但是那群打手不为所动,依旧傲慢的挡在码头上,孙纲狞笑了一下,将右手举了起来,只要他的手挥下去,那么这群打手将在瞬间变成一堆喷血的尸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听一声暴喝:“住手,谁敢再向前一步,你们的兄弟就人头落地!”
孙纲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原来外围的南厂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家全部活捉了,一个个钢刀架在脖子上被推了过来,抓他们的人是一帮劲装汉子,手上青筋暴露,眉目冷峻超然,一看就是高手。
“反了你们了!敢扣拿官差,当真没有王法了吗?”孙纲觉得很气闷,这个世界怎么了,南厂番子都敢抓,今天要不把他们灭了,以后真没脸出来混了。
“要造反的是你!英国公是你能动的吗?”那帮人为首的一个掏出腰牌亮给孙纲看,原来也是锦衣卫,而且是千户级别的高级军官。
“英国公是御赐丹书铁卷的功臣,即使有罪也不能捉拿。孙哥你要三思啊,这回是咱们南厂理亏,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英国公的后台硬着呢。”许三皮苦口婆心的劝道。他总归在南厂混过一段时间,而且这段工作经历对他在锦衣卫里面的前程也很有帮助,所以平心而论,他是站在南厂一边的。
孙纲歪着头看了小乱画舫一会,转身就走:“收队!”
飞虎队悻悻的将火铳收起,整队准备撤离现场,许三皮也松了一口气,一场让他很为难的火并终于被制止住了,虽然为以后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不过这就不关他的事了。
眼看事情到此就要收尾了,可是又横出枝节,画舫上忽然走出几个人,扶着二楼的栏杆朝这边看过来,指指点点的似乎在嘲笑南厂。
孙纲抬眼看去,那几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白白净净营养很良好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却很奇怪,都是满清的马褂,他们中个头最高也最壮的一个家伙,居然把手指塞到嘴里,冲这边打了一个唿哨,高声喊道:“呆比,进来搜查啊。”然后一帮人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孙纲恶狠狠的瞪过去,想记住这帮人的模样,这又触怒了那帮少年,冲着孙大档头直喊:“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抠出来当泡踩。”
南厂的兄弟们哪受过这样的折辱,一个个恨得牙根痒痒,不过碍于有兄弟被人家控制住,也不便发作,只得忍气吞声的往后撤去。
随着飞虎队的撤离,那帮锦衣卫的神色也放松了许多,架在南厂番子脖子上的钢刀或多或少的放低了一些,孙钢眼角扫过这些人,忽然大吼一声:“动手!”
一阵火铳声响起,擒拿南厂番子的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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