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眉眼如画,线条却又如剑般将起,带着些凛冽的意味。
他当然很熟悉这张脸,却没有以这般近的距离看过,甚至能够看到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的自己。
更重要的是,他与她的唇是贴着的。
赵腊月坐了回去,抱着青天鉴看着岩浆河流的下游,神情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井九带着疑问嗯了一声。
赵腊月没有转身看他,直接问道:“你不喜欢?”
井九想了想,说道:“下次不用等我睡着。”
赵腊月说道:“那样我会不好意思,而且没有下次了。”
井九说道:“看你的意思。”
赵腊月忽然想到很多年前与他去商州城,在摘星楼上看着的青楼里的画面,摇头说道:“确实没什么意思。”
……
……
张老太爷说要把火鲤做成烤鱼吃,那是朋友之间的惯常打趣,绝不涉及到真正的生命威胁。
何霑就不同了,他说要做烤鱼便一定会杀死一条鱼,然后放到火上去烤,绝对不会像朝歌城夜市里的无良商贩那样做一条煎鱼出来。
“我以前有个绰号叫天下第二,但在烤鱼方面我绝对比你强,那些秘方我连童颜都没告诉过。”
他从溪里直接取了一竹筒清水,准备稍后用鱼骨熬汤。
密林里传来清脆的铃声,不知道瑟瑟在做什么。
井九与赵腊月坐在稍高些的草地上,听着铃声与何霑的自吹自擂,觉得这对道侣果然很和谐。
没过多长时间,瑟瑟从林子里高兴地跑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只被清心铃迷昏的獐子。
这几年雪原很安静,白城很温暖,盛夏时节冰雪化成溪水,让山间多了很多青树,也多了很多野兽,饭菜便多了很多口味。
两条烤鱼基本上让赵腊月一人给吃了,嘴巴油乎乎的,看着就像贪吃的顽童。
井九看了一眼。
赵腊月瞪了他一眼。
瑟瑟没有注意其间的气息流转,想着以后再也看不到井九,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分别的时候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何霑咳了两声,看着井九想说什么。
井九静静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最终何霑还是没有问。
想问是因为他聪明,早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世还有隐秘。
不问也是因为聪明。
……
……
顺寒溪而下便到了一处崖畔,下方便是白城,从高处望过去,满城经幡,看着并没有什么神圣感,只让人觉得杂乱。
井九与赵腊月向崖下走去,来到那座小庙里。
那座大佛正在冥界救世,现在坐在莲花座上的是个小和尚。
在井九的眼里,禅子永远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和尚。
赵腊月坐到高高的门槛上,把还不算很长的辫子甩到身前,想起那年梨花落时,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听说在三千院里你对他们说了因果,我觉得那个形容不是很妥。”
井九对禅子说道:“与其说景阳与我是一条河的上下游,不如说是一团火。”
说完这句话,他取出一根细木棍点燃。
然后,他又取出一根细木棍,用前一根木棍上的火苗点燃了它。
接着他取出第三根细木棍。
禅子看出来这是自己落在三千院的那堆细木棍,赶紧伸手阻止。
“我懂我懂!这么简单的道理用得着这样吗?别烧了,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