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想到情况如此严重,陆一伟蹙眉道:“这事严书记和靳县长知道吗?”
赵维山闪烁其词道:“应该知道,我今年四月底已经打过报告,请求县政府予以解决。可能是靳县长忙于其他事务,把这事给忘了……”
陆一伟知道赵维山是给靳荣光开脱,没有理会起身道:“走,我们现在去看看。”
前往麦河水库的路上,陆一伟看到道路两侧的夏麦枯黄,而且地块已干得皲裂,可以伸进一个拳头。老百姓拉着水车一瓢一瓢往地上浇灌,可麦子已经到了成熟季节,于事无补。
赵维山道:“陆书记,你看这麦子,要在往年能长到齐腰,而是麦穗黄橙橙的,压得麦秆都能断裂。可你现在看看,高度还没不过小腿,而且麦子光抽了穗了,压根不见麦粒。”
陆一伟眉头越来越紧蹙,回头问道:“你们水利部门难道就没有应急预案吗?”
“有的。”赵维山道:“为了应对今年大旱,我们在全县范围内打了十多口井,但经费有限,不可能照顾到每个地区。即便如此,刚打的水井已经有一多半都干枯了,这种天气我活这么大都没见到过。”
陆一伟本想下去看看,可自己不分管农业,忍住没下去。干预其他领导的事,很有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到了麦河水库,麦河乡的党委书记曹仁风和镇长李国雄已经等候,迅速围了上来。李国雄很会来事,赶紧把手中的遮阳伞给陆一伟撑上,又忙活着把矿泉水递了过去。
陆一伟那有这份闲心搞这些虚头巴脑,把遮阳伞撤掉,疾步爬上了水库。看到眼前的一切,顿时傻眼了。
情况比想象得要严重许多。只见水库已经降到警戒水位线十几米,一些地方裸露出淤泥,甚至还能看到一辆摩托车,应该是掉进去的。偌大的水库完全没有往日的风光,而是直面最迫切的吃水问题。
“还能维持多长时间?”陆一伟问道。
赵维山道:“麦河水库的库容量为300万立方米,如今已经不到100万立方米,夏季是用水高峰期,照这样下去,最多可以坚持一个月。”
“哦。”陆一伟心里凉了半截。又道:“有应急措施吗?”
这时,曹仁风上前一步道:“针对这件事,我们麦河乡和县水利局高度重视,迅速成立抗旱领导组,组建了专业抗旱队伍……”
“得得得,别说这些没用的,直接说措施。”如此官腔套话,陆一伟听着有些反胃。都啥时候了,重视有个屁用。
曹仁风一脸尴尬,赵维山直击要害道:“两种方案。第一种,在麦河水库一侧挖三眼深井,暂时可以缓解吃水压力。不过此项工程投资巨大,而且短时间内不可能完工,实为下策。”
“预计投资多少?”
“这种井必须请专业公司,保守估计最少要五六百万,甚至更多。”
“哦。”听到要这么多钱,陆一伟道:“说说第二种方案吧。”
“第二种就是让麦河上游水库放水。”赵维山道。
见陆一伟疑惑,赵维山解释道:“麦河发源地是邻省的东条山,全长500多公里,属黄河支流,途径8个市县区,而我们黑山县是最后两站,出了南州市就汇入黄河了。这些年来,邻省过多开发麦河,在上游修建了三个水库拦截,导致河水时常断流,但没影响到水库的蓄水。但今年邻省也干旱,直接给切断截留了。”
“我和靳县长汇报后,他也向市里反映了这个问题。但涉及两省之间的事务,地级市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还需要上级领导出面协调。这事省水利厅已经知道了,但至今杳无音信。”
尽管天热,身边的人个个满头大汗,但陆一伟却感觉不到,愁云密布,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问道:“我们黑山县水库干了,那南州市怎么办?”
“南州市还有其他河流,对其影响并不大,而我们黑山县仅有这条麦河,一条腿走路啊。”
陆一伟在水库边站了许久,始终想不到可行之策。两个方案比起来,他更倾向于后者。只要协商一致,立马就可以放水。而现在草草打深井,投资巨大不说,万一工期过长影响到群众正常生活,后果要严重得多。
“走,我们回去。”陆一伟下了水库,决定回去和严步高和靳荣光商讨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