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集中于巴黎左近,这些旗奴不必给旗饷,但是可以当差。可安排他们照看牧场、旗田、皇庄、各种工场。塞纳关(海关)和各地的税关(路上关卡)都可以给他们去管。差事办得好了,旗奴也可以抬旗,也可以做官,可以重用。
第三,除了旗奴,咱们还要用欧罗巴人为走卒,也要给走卒上升的路子。可以是科举,可以是军功。大汗也不必担心眼下欧罗巴人造反……”
“不会造反么?”忽必烈摇摇头,表示怀疑。
“会造反。但是成不了气候。”
“会什么?”
“因为绝大部分欧罗巴人能在咱们的治理下活下去,而且比之前活得好一些。”
刘孝元笑了笑道:“这欧罗巴人也是有贵有贱的,欧罗巴贵人都被咱们赶走了,杀掉了。现在留在咱们地盘上的。十个里面有九个半是原来的农奴。大汗只要把原先属于欧罗巴老爷的土地分给欧罗巴的农奴,让他们成为自耕之农,向朝廷缴纳赋税。他们的生活就安稳了,何苦造反?又为谁去造反?这人心终是求安逸的。当大汗的顺民能吃饱能安稳活下去,当大汗的敌人却只有一条死路!又有几人会在活得下去时出来为国求死?若真有这等人物。怎么会是一介农奴呢?”
现在蒙古人统治下的部分欧罗巴地区,其实也是人少地多,只要蒙古统治者不瞎胡闹,还是很容易让贫下中农吃饱饭的。用后世的话说,这就是一个坐稳了奴隶的时代。
造反,真的不是主流。
“有理!”忽必烈思索了一下,“如此说来,我大蒙古在欧罗巴可以长治久安了!”
刘孝元道:“大约如此吧。”
忽必烈笑道:“呵呵,朕几乎忘了还有大明这个对手!”
在忽必烈看来,能成为蒙古对手的也只有大明。南方的神圣罗马帝国和罗马教廷,不过守家之贼,能够依托阿尔卑斯山、比利牛斯山保住意大利和伊比利亚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而北方的英格兰、瑞典、挪威等国,同样不值一提。如果没有大明给他们撑腰,就只能给蒙古当个藩臣。
“联络大明的事情,可有进展?”忽必烈沉声问道。
“已经有些进展了,”刘孝元道,“臣的家人已经联络上了陈德兴的黑宦官。”
“陈德兴的黑宦官?”忽必烈一愣,“这样的人怎么会到欧罗巴?身份可确切?”
刘孝元道:“这个黑宦官名叫塞拉西.所罗门,公开的身份是大明大西洋特许贸易商会的副会长,是陈德兴派来管大西洋贸易的。”
也不知道刘孝元的家人是什么脑子,看到个有点权力的黑人就当人家是太监。
“大西洋贸易?”
“不经过这个商会同意,任何人等都不许经过大西洋做买卖!”
“恁般霸道?”
“就是啊。”
“倒是陈德兴那厮的做法。”忽必烈顿了顿,“这个黑宦官想来是来替陈德兴捞钱的吧?”
“还有采买白奴,”刘孝元回答。“是向咱们买。”
“白奴?”忽必烈愣了愣,“他们要白奴干什么?”
刘孝元耸耸肩,“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大汗,咱们手里有货,这两年捕了不少,过一阵子要禁绝欧罗巴文字,少不得还要抓捕,杀了也没钱拿,不如全卖给那个黑宦官吧。”
忽必烈摆摆手道:“都是小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
帆船在塞纳河上缓缓航行,不知行了多久,两岸都是农庄田园,金色的麦浪随着英吉利海峡上吹来的海风轻轻起伏,预示着丰收的季节正在临近。
欧罗巴人的村落,就点缀在这片金色的麦海中间,临近黄昏,袅袅炊烟纷纷拂起,让站在船头的赖福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台州家乡,和父亲、弟弟一起在经营农场。
“官人,官人,吃饭了。”甜美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将他拉回了现实,这里不是台州,他赖福也不在是一个农夫。而是大西洋特许贸易商会驻鲁昂总办,大明大西洋总督府驻鲁昂商务监督!前面一个职务是代表特许贸易商会的,而后者则是堂堂大明帝国的外交官!
是的,赖福现在也上去了。是大明帝国的堂堂官员!而且级别居然不低。按照大明官制,总督是从一品政务官,而拥有外交权力的大西洋总督府可以派出领事和商务监督的。前者是正四品政务官,后者是从四品政务官。
在获悉塞拉西.所罗门已经和蒙古大断事官刘孝元的密使达成协议,将要前往鲁昂与之见面后。陈冲冠立即把塞拉西.所罗门和赖福招到总督府,并且给了赖福一张官照,任命他为从四品商务监督!
看着仿佛有点儿戏,不过大明官制就是这样的!政务任命官不必熬资历,也不用一级级晋升。只要是政务需要,并且有皇帝、议会或全权总督任命或批准,立即就能上任。不过政务任命官的任期一满,就立马要把官帽子摘掉。他们这种官不像事务官,是有铁饭碗可以拿,可以一步步稳扎稳打的晋升,而且是升官难降级更难——如果赖福是从四品事务官,那差不多就是大明帝国的顶级官僚,从四品事务官差不多就是内阁府各部所属司局主事了(军官理论上也是事务官,但是和文职事务官是两条线)。
虽然官帽子不大牢靠,但是赖福这回肯定是做官了,而且还要代表大明大西洋总督府去和蒙古国的大断事官见面!真是有点沐猴而冠的感觉,连赖福自己都有点云里雾里。一路上尽是发呆,妻子唤了他好几声,叫他去吃饭,他才刚刚反应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