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三脚架带上,也让李响修了!”
一对小辫儿屁颠屁颠跑了,丁得一收回了望向院子的目光,笑道:“二连扬名立万,九连闷声发大财。老陆啊,你确定不打算卸磨杀驴,修完了机枪再抬回来?”
陆团长一笑:“重机枪是有了,可眼下咱全团能把重机枪使好的愣是扒拉不出来,只有胡义这一个现成的老手,把重机枪放他那,他是不可能看着机枪生锈的,好歹也得等他给我带出些会用重机枪的人来吧?嘿嘿,说不定……顺便把李响的事也解决了。”
丁得一呆了呆,随即又看了看已无小辫儿身影的院子:“我还看什么书呢?看你们爷俩演的西游记就够了!”
陆团长终于得意忘形地大笑起来。
……
浑水河依然是浑水河,在阳光下,宁静流淌;岸边那棵树依然是那棵树,在秋风中,萧索地响;她依然是她,在水边,在树下,任耳边的秀发纷乱着飘。
没有查到任何结果,她只能以失足落水这个理由将羊头计划暂埋,所以无事可做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空虚,空虚得时常在这里发呆。
衣服已经洗得不能再洗,桌子已经擦得不能再擦,过度勤劳已经无法再遮掩内心杂念的滋生,逼得她只能来这里安静。
“不要轻生,河水很凉。”
她回过头,看到一个白大褂飘摆在身后的风中,医生那张艳丽的脸正在阳光微笑,她一如往常将双手都抄在白大褂两侧的口袋里,悠闲地走来,一副洒脱的成熟魅力。
她不得不笑笑,但是美丽的笑容在阳光下仍然略显清凉。
“他们说你常来这里。”医生来到树下,来到水边,来到她身旁,并没有站得很近,也没有站得很远,与她一起看阳光下的粼粼波光。
齐颈的短发在风里飘,白色大褂的衣摆也在风里飘。
“你喜欢水?是了,你肯定喜欢水。”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比水还凉,如果你跳下去,冬天就来了。”医生说完了便开始笑,笑声被风吹向了对岸,爽朗,慵懒。
“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比你大?”
“不是……我是说……”
医生忽然又笑,苏青终于发现自己太认真了,有点不好意思,微颔首,下意识抬手拢而后凌乱的发。
医生注意到了她这个自然的动作,慢慢收住了笑,用揣在口袋里的手裹了裹飘摆的白大褂,重新去看面前的河:“这条河看起来好静。”
“不止是静。”她仍然看着河说:“也有汹涌,也有奔腾。其实……相对于岸,水是奔腾,相对于水,水也还是静的。如果理解了这一点,就不再恐惧,就可以随着它一起奔腾,那感觉像飞翔,像……”
她忽然不再说了,漂亮的黑瞳瞬间失神了一下,然后变得复杂。
“你会游泳?”
医生略带不解地看她,她淡笑一下,轻摇头:“我只是……曾经在这条河里漂流过。”
“周阿姨!”远处的喊声让水边的两位同时回首,一对小辫儿颠簸在风中接近。
“丫头,你回来了?”
小红缨朝周晚萍笑着,但是先跑到了苏青面前:“团部到了你的两封信,一封是师里来的,一封不知是哪来的!”
苏青闻讯匆匆离开。
丫头随后对周晚萍说:“狐狸说你要帐篷,这回给你带回来五个汽车篷布,在卫生队外头呢。”扭头确认苏青已经走远,又继续道:“一坛半酒,我放你那屋里了。”
周晚萍并没回应小红缨,而是盯着正在远去的美丽背影,忽然说:“她喜欢他。”
“谁喜欢谁?”漂亮大眼看看面前这位,又瞧瞧远去那位,听不懂。
“小屁孩,你不懂。”
“就是不懂我才问啊?对了,上回在禁闭室,你跟狐狸到底干啥了?不许说换绷带!”
“……”
“不许说验伤!”
“那你问他去得了!”
……
来自师部的消息大意,近日有三名隶属不同的人员莫名失踪,提醒各部提高警惕,一旦发现线索及时反馈,信中同时附带了失踪人员的资料。
另一封信来自梅县的情报组织,梅县宪兵队近日收押了一个特殊犯人,疑似我军同志,因取证困难,详细情况未知。
两封信都在苏青的办公桌上,她虽然深皱眉头,心情偏偏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