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要跳出来,不声不响地咬一口?
沉思着,习惯性去摸口袋,想要拿出墨镜来摩挲,却发现口袋早已是空的;于是笑笑,把手伸向办公桌上的烟盒:“出去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
行走在阴暗长廊,闻得出屎尿臭,也闻得出腐烂腥,冰冷的金属栅栏黑漆漆,排排过。
胡义在心里默数他走过的牢房数,记住每一次转角,余光中偶尔闪过绝望病态的面孔在栅栏后,死人一样盯着经过的他。
他被押往尽头,单间,无栅栏无窗口,脚上的镣铐在铁皮门口被解下,然后被重重一推,踉跄进黑暗,身后的铁皮门被重重摔合,有落锁响,除了门缝下方透入的一线微亮,再无光线。
胡义很平静,跟这黑暗环境一样,他没兴趣担心接下来会怎样,因为他本该死了,死在那挺民二四式重机枪旁。他不记得最后发生了什么,有一段记忆是黑的,在那之前一定是一次冲击波,他想。
醒来时已在集中营,有知情者说他被发现在重机枪位置东北方向的某条巷子里人事不省,这让胡义很迷惘,绝不相信这是上天恩赐的乾坤大挪移;几天来他一直看他自己的手掌,指甲,袖口,小臂,他确信他自己没爬过,在陷入黑暗之前他从未想过停止机枪射击,因为苏青也在突围队伍里,怕她慢了,怕她跌倒爬不起。
摸着一侧冰冷墙壁,缓慢走出一个围绕几平米的方形路线回到起点,才坐于地面,继续平静在黑暗里呼吸。
……
医院里所有的墙壁都被重新粉刷过了,到处白晃晃,可是走廊里的灯光仍然不够亮,至少惠子护士觉得还不够亮,她觉得她仍然走在血色长廊,即便缩紧肩膀还是觉得冷,于是忍不住小步跑,推开了那两扇吱吱嘎嘎的弹簧门,她出现在阳光里,才呼出一口气,为下班感到轻松。
“惠子小姐……惠子大姐……神仙……喂……往这看!”
循声,阳光下眯眼,往街对面看,一辆偏三轮摩托车旁,一个黑衣人坐在街边的破筐上抽着烟,笑嘻嘻刚放下扬过的手。
谨慎走过去,惠子停在距离对方两米远:“查到了?”
对方扔掉烟头站起来拍拍屁股:“我来送你回家。”
“我住的很近。不需要送。”
“我可以绕远点。”
“……”
“天。你想让我站这跟你聊?”
惠子抿抿嘴唇:“要说……很多吗?”
“八路的故事一向很复杂,起码你得多告诉我些,比如他高矮胖瘦长相特征什么的,鬼知道他那名字是真的假的。”
惠子不禁认真点点头:“那……好吧。去哪里?”
“吃饭。你请我。”
“可是……我……钱不多。”惠子低下头下意识勾她自己的手指。
他不禁愣住,看着她的惭愧样儿,忽然又笑了,当即跳上摩托车:“你不需要钱!赶紧上车,太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