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这播州上下可离不了父亲您呐!”
杨朝栋说的慷慨激昂,可他说完了,却没听见父亲吱声,杨朝栋有些诧异,微微抬起头,向上瞄了一眼,就见杨应龙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端着茶盖儿,正乜着眼睛看着他,眼神中略带嘲弄。
杨朝栋呆了一呆,有些不知所措了。
杨应龙冷哼一声,道:“蠢货!”
杨朝栋一脸茫然,不明白父亲究系何意。
杨应龙道:“从即刻起,你就以土舍身份,代行为父的土司之职了!”
杨朝栋:“啊?”
杨应龙道:“下去!”
杨朝栋还想跪辞,但是见了父亲脸色,终于只是讪讪地应了一声,茫然走了出去。
杨朝栋到了外面,站在阳光下想了一想,忽然想到父亲挂印封金、移交职务的过程也未免太草率了些,不但没有举行个仪式,甚至不是从一日之始开始,就这么随随便便确定由他代行其职了,这未免……
脑子慢了好几拍的杨朝栋突然面红耳赤:“父亲这分明只是为了应付朝廷啊,亏我还当了真,在那里坚辞不受。”
杨应龙眼见那个蠢儿子退下,也不禁暗暗摇头,再看看比起长兄的木讷老实比较精明的二儿子杨可栋,神色稍霁:“可栋啊,你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就去重庆做质子!”
杨可栋虽不情愿,却也知道这是自己必须的责任,只好垂首应了一声。
杨应龙又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此去重庆,你要注意多多观察那里的一切风吹草动,我会派人在你左右照应,有什么消息及时送回来。如果是至关重要的大消息……”
杨应龙目光一凝,盯向杨可栋:“诸如关乎我播州生死存亡的大事,那时就不必做什么质子了,寻找一切机会逃回来!”
杨可栋这才知道自己此去重庆竟还负有如此重任,登时精神一振。虽然一般来说传嫡传长,却也有长子实在不堪造就,为了家族的长久,由次子甚至不是嫡子的族人继承的例子。
当初杨应龙的爷爷要干的不就是这样的事么?只可惜他没干成,结果反被他的正妻和嫡长子赶出播州了。但杨应龙却是一个强腕土司,整个播州无人能与之抗衡,如果自己表现得更出色些,赢得父亲赏识,那要取大哥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啊!
杨可栋立即把这苦差当成了机会,兴奋地道:“是!”
杨应龙点点头,挥一挥手,杨可栋就兴冲冲地走了出去。杨应龙仰起头来闭目养神,过了半晌,一双温润的小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揉起来。
杨应龙以为是田雌凤,伸手按住了那只素手,张开眼睛,却不由一愣。刚刚沐浴已毕的田雌凤正笑吟吟地站在面前,那身后是谁?杨应龙扭头看了一眼,却是一个碧罗衫子,梳双丫髻的及笄少女,臊眉羞眼,脸蛋儿晕红着。
杨应龙哑然失笑,道:“尔岚来啦!”
杨尔岚是田雌凤的“女儿”,被他们许配给马千驷的那个女儿,虽然这个女儿并非他们亲生,不过毕竟是从小抚养长大,与自己的亲生儿女倒也没有太大区别。
杨尔岚可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并非眼前这对夫妻,她听说自己的未婚夫来了海龙屯,一颗少女心又羞又喜,忙不迭就去见田雌凤,忸忸怩怩地样儿,田雌凤如何还不明白,便把她带了来。
“爹有些累了吧,女儿给你揉揉!”尔岚甜甜地笑着,殷勤地服侍着,杨应龙笑着按住了她的手,道:“好啦!不就是想去看看千驷么?嗯……,照理说,你们尚未成亲,是不便相见的……”
尔岚的小脸登时垮了一下,杨应龙却是眉头一挑,又道:“不过,这山上怕也没人敢嚼我杨应龙的舌头,去吧!”
尔岚大喜道:“谢谢爹!”立即像只蹦蹦跳跳的喜鹊般跑了开去。上一次马千驷来海龙屯下聘,杨尔岚曾暗中瞧过他一次,见他一表人才,便喜欢了他,如今夫婿来到,怎不想马上见到。
杨应龙叹了口气,道:“原来与尔岚说,等千驷一到,就让他们完婚的,现在千驷丧母,又要耽搁了。”
田雌凤不以为然道:“她才十五,便等三年又如何?”
杨应龙道:“你还不是十五就嫁了我?还是虚岁呢。”
两人相视一笑,杨应龙敛了笑容道:“千驷和尔岚的婚事可以等,卧牛岭那边却不能等了。朝廷这边我已敷衍过去,水西和水东暂时也不会再找麻烦了,趁此时机把卧牛岭这个麻烦彻底解决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