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惊愕的是,钟无艳极为聪明,过目不忘,而且她的言谈举止间,隐隐流露着一股大家风范。
天色渐晚,夕阳收起了最后一缕光芒,在天边留下片片彩霞。而此时,湖面上更加热闹了起来,那些达官贵人们乘着画舫,拥着歌妓,在船上寻欢作乐。战争,似乎离他们非常遥远,似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如今边关,仍然极不稳定,狼烟四起。
“我们回去吧。”钟无艳不愿意看到这肮脏龌龊的画面,对晏婴说,“走了一天,也累了。”
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家乡应该是干净的,应该是没有被世俗所污染的。可是如今看来,无盐和齐国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什么区别。所谓的那方净土,只不过是自己在梦中无意间将家乡给美化罢了。
晏婴听了,不由的笑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钟无艳,回到了钟府。
经过打扫,这里已经干净了许多,虽然依旧破旧,但是有了那袅袅的炊烟,这破旧的宅子里,也有了些许人间烟火的味道。
夜幕降临,钟无艳和晏婴早早的各自回屋安歇了。
半夜时分,那破旧的大红木门被徐徐推开,一双穿着黑色粗布鞋的脚,缓缓踏了进来。那脚步非常轻,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一丝丝声音。
一阵阴风吹过,吹落了一地桃花。美丽的桃花瓣,在夜风中飞舞着,为无尽的黑暗,凭添了几分凄美的气息。
钟无艳睡的正香,她安安静静地躺在昔日自己的那张小床上。这张床原本已经坏掉了,不过晏婴的手非常巧,没费多大工夫,便将它修好了。这张床,承载着钟无艳儿时的梦,有着她最那甜蜜的幸福。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了。
那双穿着黑布鞋的脚,缓缓走了进来。
虽然是在走路,可是却听不到任何声音,那人如同在地上飘着一样,似乎脚尖并没有触碰到冰冷的地面。
钟无艳睡的非常香甜,她盖着一床破旧的蓝色被衾,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今天晚上,她做了个美梦。莫非在梦中,她又与她的养父相遇了?
一只枯瘦的手,缓缓伸向了她那张柔嫩的脸。
那只手非常瘦,瘦的皮包骨头,尖尖的指甲,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那锋利的指甲,触碰到了她那光滑细腻的肌肤。
突然间,只见钟无艳睁开了眼睛,她的动作极为迅速,直接握住了那人的手腕,扣住了命门。只要她稍微一用力,那人的手腕便会应声而断。那只手腕,极为冰冷,犹如千年寒冰一般,握上去的感觉,犹如握着一具骷髅般,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床前,站着一黑衣人。那人个头并不高,洁白的长发在夜风中飞舞着,一双深深陷下去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那人的脸色极差,面如死灰,仿佛刚刚从棺材里走出来的一样。而且那人的牙齿非常倔强,薄薄的嘴唇已经不能让它们安分起来了,它们悄悄探出了头,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那人脸色虽然差,可是牙齿却极为洁白,白森森的牙齿,在冰冷的月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