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过她一直在宫中,认识她的人根本就没几个。况且,这又是在宫外,昔日宫中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也没有多少故人了。她根本就无须化妆,便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
“我想喝水。”夏夫人转过脸来,瞪大眼睛,对钟无艳说。
“好的,我马上给你沏杯水。”钟无艳微笑着说,“不过你得老老实实在这里坐着,否则的话,我就不理你了啊!”
夏夫人听了,用力点了点头。
钟无艳这才笑着进了屋子,可是并无热水,她只能去后院提水,烧口热水给夏夫人喝。
后院,比十几年前更加的破败了。这里小小巧巧,极为僻静。偶尔,会有货郎挑着担子从这里走过,手中的搏浪鼓响着,让钟无艳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一片熟悉的景象。
一个小小的女孩,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双手冻的通红,在这里用力地搓洗衣服。她的小脸冻的发青,无情的寒风,恶狠狠地吹着她那瘦小的身体,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在风雪中,闪烁着冷漠的光芒。
夏夫人静静地坐在树下,百无聊赖地玩着一枝花。
“咦,好像不是隆盛布庄!”她歪着脑袋,眸子里一片茫然,努力地想了想,“好像是恒祥布庄吧!那个丫头肯定找不到那块料子的。不过,那个丫头是谁啊?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呢?她到底什么时候来的?”
她越想越糊涂,突然间想起,秋月好像并不是自己府里的人。自己府里,并没有一个有着这样灿烂笑容的女孩。府里的丫头个个都奴颜婢膝的,一脸谄媚,不可能像她这样落落大方的。
“也许是离春新买来的丫头。要不然的话,她怎么会跟在离春身边呢?”想到这里,夏夫人也不再想那么多了,“我得去找她,她买错料子的话,离春穿起来就不漂亮了。”
夏夫人连忙站了起来,拈着鲜花,高高兴兴地往外面走。
“不行!”她想了想,突然间停下了脚步,“离春说过,如果我不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她就不理我了!”
可是,她随即转念一想,不由的笑了起来:“怕什么啊!我一会儿就回来,离春肯定不知道的!只要不被发现,那还怕什么呢?我不开门,门锁不动,她自然就不会发现了,肯定以为我去茅厕了呢!”
想想这里,夏夫人开心地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这主意非常好。她想了想,直接绕到一间小院,墙角有一个狗洞,直接钻了出去。
若换成以前,夏夫人宁死也不会钻这狗洞的。可是现在的她,什么都不顾,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直接钻了出去。虽然她经过这段日子的煎熬,已经非常瘦了,不过那狗洞实在是太小了,她的肩被挤住了,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
“怎么出不来呢?”夏夫人一边用力往外钻,嘴里一边喃喃自语。
她不像秋月,会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可以跃墙,只能这样趴在地上了。
夏夫人一咬牙,一用力,硬生生钻了出来,疼的她几乎掉下泪来。
“真是的,连这洞也欺负人!”她愤愤地跺了下脚,骂道,“以前大黄可是来去自如呢。”
大黄是以前夏家的一条狗,个头并不大,所以来去自如。夏夫人虽瘦,可是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她又怎么能够钻的过这狗洞呢?如果真的可以来去自如的话,那么那些盗贼们昔日不可就发了吗?
“我应该先去隆盛布庄找那丫头!”夏夫人理了一下秀发,自言自语地说,“不过那丫头叫什么名字呢?”
她努力地想了一会儿,可是实在是想不起来。
“算了,直接找她去!”夏夫人想了想,一拍手笑道,“还是我聪明!直接找到那丫头,管她叫什么名字呢。我堂堂的太师夫人,凭什么要记住一个丫头的名字啊!只要她认得我就行了!”
想到这里,她大摇大摆地向隆盛布庄走去。
“疯婆子,疯婆子!”一群孩子又蹦又跳,不时的往夏夫人身上扔着菜叶,笑道,“疯婆子,疯婆子,走路摔跤没鞋子!踩一脚,溜溜滑,一跤摔个大马趴!”
那些烂菜叶落在了夏夫人的头上,脸也被弄的脏兮兮的,精神看上去更加不正常了。
“滚,都给我滚!”夏夫人有些生气了,一边骂着,一边试图追打那些孩子,“你们才是疯子呢!一群没教养的野孩子,都给我滚!”
那些孩子的确很没有教养,他们只会欺负一个比自己更为柔弱的疯女人。
“疯婆子骂人了!”一个稍大的孩子叫道,“打她,打她!”
他一声令下,那些孩子们立刻从地上捡起石子,恶狠狠地向夏夫人掷去。
夏夫人被打的无处躲藏,她只能挥起衣袖,挡住自己的脸。
“没教养的野孩子,我的离春比你们乖多了!”她骂道,“看我回府后,不命人把你们给抓起来,统统关到大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