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也在笑着,可是心里却异常苦涩,这个妹妹陷得越深,她心里头的罪恶感就越是强烈。又有冲动想抽白兴言了,明明是爹犯下的错,如今责任却都落到了她头上,这可真是父债子偿,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爹?这个爹比上一世的爸爸白兴还要可恶啊!
白鹤染暗自懊恼,但同时也没忘了对白燕语的安排:“五皇子说让你在凌王府多住一阵子,养养身体,我想这样也好,毕竟比起天赐镇那边,你住在凌王府会更让人意想不到。”
白燕语对这件事到是没什么主意,但她不想回国公府到是真的,她跟她二姐姐说:“五殿下说我住在这里,让这事儿先稳一稳,过些日子看看国公府的动静再做打算。”
白鹤染点头,“稳是对的,但是稳不稳得住就难说了。我们不如一起来期待一下,期待一下咱们那个神奇的爹接下来能做出什么神奇的事情来。”
白燕语又开始哆嗦,只要一想到亲生父亲对她做的事,她就控制不住的恐惧。还有,除了恐惧,她也疑惑,她心里头有一个疑问一直无解,这也是她请五皇子叫白鹤染来的原因。
“姐。”她扯住白鹤染的袖子,把声音压得很低,“姐,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这事儿搁我心里头几个月了,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很诡异。姐,我有一种感觉,父亲似乎跟贤妃娘娘有些瓜葛,因为他一遇到跟贤妃娘娘有关的事情就变得特别的激动。贤妃娘娘死讯传出来的那日,父亲进宫了,我看到他出府了,脚步踉跄,全身都在发抖。我起初以为是吓的,但是没道理啊,他有什么可害怕的?死的是宫里的妃嫔,跟他有什么关系?后来才发现,他不是吓的,因为他在笑,虽然极力绷着脸,但我是他女儿,我了解他,我能看出他是在笑。”
白燕语越说越是皱紧了眉头,“你说奇不奇怪?贤妃娘娘死了,他笑什么?还有,他那么急着进宫干什么?没听说死个妃嫔还要侯爵进宫的。”
白鹤染听得直冒冷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白兴言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儿心,我到底是你女儿还是你妈,一天到晚给你平事儿,一天到晚为你惹的祸担惊受怕。你到好,贤妃死了,你笑得全身都哆嗦,还被人看着了,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姐,你怎么了?”白燕语感觉到她二姐姐生气了,而且气得还不轻。
白鹤染摆摆手,“没怎么,就想着这个破爹不要也罢,一天到晚惹事没够,烦得慌。”
“那你说他到底为什么要笑?为什么要急着进宫?”
“我怎么知道?”她实在替那个王八蛋爹骗不下去了,“可能他脑子有病吧!也可能他哪根神经搭错了!还可能他那天吃饱了撑的,或者发臆症梦游呢!反正他从来没干过靠谱的事,鬼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
白燕语点点头,“也是,我也想不明白,就是觉得他当时的状态不对劲,再联想到那次他因为我与五殿下的传言,居然跑到天赐镇去打我。还有这回,知道我是在给贤妃娘娘,居然把我推到河里要把我淹死。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事儿啊?姐,要不咱们查查?”
“好。”她无奈,只得点头,“我去查,你只管养病,别操心了。”
从白燕语的房间里出来,白鹤染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可心上压着的那块儿大石头还是卸不下来,压得她透不过气,心脏都疼。
天已经全黑了,她开始琢磨是回国公府还是去今生阁看看默语跟品松。但是不管去哪儿,都得跟这凌王府的主人打个招呼才好离开。
她伸手招过来一名小厮,“你家五殿下呢?”
那小厮说:“殿下进宫了,走时说请公主您在府里等等,他很快回来,再与您说说话。”
“这个时辰进宫?”她微怔,宫门都下钥了,他怎么进去?又进去干什么?
那小厮看出她疑惑,便道:“殿下脸色不太好,奴才猜着许是去祭拜贤妃娘娘吧?奴才也是猜的,公主您别跟殿下提,奴才不该揣测主子的心思。公主您累了吧?客院儿给您备下了,奴才叫侍女过来带您去歇着,请公主多留一留,等殿下回来吧!”
这小厮说话十分诚恳,白鹤染心一软,便没拒绝。
“罢了,我等等他。”
次日,京里谣言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