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讲理说给冬天雪听:“我也曾想过直接铲除林寒生,但他身体里有母蛊,一旦母蛊死掉,子蛊也会跟着一起死,中了子蛊的人便也跟着活不成。现已知他控制着白惊鸿,白惊鸿又控制着兰城知府,而我们又怀疑铜城知府也是被蛊虫控制的。所以在子蛊未除之前,林寒生还不能轻易死。留他一条命,为的是保住更多人的命,何况最重要的是,九殿下中蛊了。”
“那还真是个麻烦事,不能先解了中蛊之人的蛊毒吗?”
“能,但是颇费周张。”白鹤染说,“一旦大范围给中蛊之人解蛊,歌布必有所察觉,于我们的行动不利。所以只能先重创他,重创之下即便他对母蛊不会失去控制,但控制得也不如之前那样得心应手了。我在这种情况下先解九殿下的蛊毒,如此那林寒生便会以为是自己重伤的原因导致对九殿下的控制失败,我们不会暴露。”
冬天雪明白了,“小姐找到九殿下了?”
“找到了,就在白惊鸿屋里的密室内。我会为九殿下和兰城知府解除蛊毒,同时你那边想办法放出风声,就说天赐公主和十殿下去了铜城。但凡白惊鸿听说了这个消息,她是一定会去铜城的,她去了,林寒生一定也会跟着一起去。兰城这边没有必要再继续逗留了,咱们向铜城推进,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从铜城进入歌布,一直进入到歌布国都。九殿下找到了,后面的行动就不至于束缚手脚。”
兰城最大的一间医馆,白惊鸿用十两银子请到一位大夫出诊。
回到卫府时,冬天雪照例又损了她一顿,二人分开,白鹤染红着眼圈儿,一脸委屈地带着那大夫去了白惊鸿的院子。看着大夫诊脉,看眼,开药,然后又要拿着方子去抓药。
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委委屈屈地跟白惊鸿说:“夫人,能让院儿里的其它丫鬟去抓药吗?奴婢不想出府了。刚刚出府时遇着了姑奶奶身边的珠云,她见我要出府,就说我是要跑,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还跟着我一起去的医馆。那样子就像在看管一个犯人似的,奴婢心里委屈。奴婢没想跑,所以奴婢不出府了,就在这里陪着夫人。”
白惊鸿也是无奈,“你那旧主同她的奴才不是记恨你,而是在记恨我。罢了,不去就不去吧,把方子给外头的人,让她们去抓药就成。我这会儿觉得好多了,你陪我用早饭。”
她瞅着白惊鸿的样子是好了一些,眼睛也没有晨起时那么红肿,刚刚大夫开的方子她也瞄了一眼,中规中矩的,没什么差错。便不再放心上,将方子给了外头的丫鬟,还吩咐了备早膳,又特地叮嘱多备一些,照例端到东厢房去。
白惊鸿眼睛怕光,但也不至于门都出不了,只管低着头从主屋到东厢,虽然晃得流了眼泪,但有人问起,只管说是因为父亲被重伤,哭了半宿才成这样的。
白鹤染却知道,她哭的根本不是林寒生,而是她自己。
早饭吃了快一个时辰,白惊鸿照例很能吃,也问了许多关于上都城的事。白鹤染只管讲些上都城这半年多以来的大事小情,到是没再透露白文国公府事。不过白惊鸿依然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陷入回忆,特别是在提到几家有名的铺子时,她眼中的回忆就更加浓烈。
白鹤染算是看出来了,白惊鸿之所以将她所易容的小菊给留下来,完全就是想在身边留一个说书的,不说别的,只说上都城的故事,说什么都行,都爱听。
饭吃到最后,桌上也没剩下什么了,唯一剩下的一个包子也都凉透了。
白惊鸿总算是放下碗筷表示吃饱,又回过头瞅了卫蓝一眼,提醒白鹤染:“一天要给她喂三次水,这样就不会有生命危险。遭罪是要遭些罪的,但总好过被打死强。”
白鹤染立即点头表示明白,同时也端了水碗去给卫蓝喂水。就在这时,有下人敲门进来,身后带着个小厮。那小厮进来之后先给白惊鸿行了礼,然后便对她说:“老太爷那边有话,说是重伤难愈,皆是因被府上嫡小姐所伤,故而不愿再留于卫府,也不想再住在兰城。让奴才来跟夫人说一声,今儿晌午老太爷就要回铜城去了,请夫人也一并同行。”
白惊鸿叹了一声,轻声低语:“这么快就要走了,要等的人都还没等到呢!”
“夫人您说什么?”来传话的小厮没听明白,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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