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的另一头,君长宁一身华服行走在冰宫里,身边是宫女落梅,身后是一众寒甘宫人。 她没有坐在轿撵上,就徒步在宫道上行走,昨天下了场大雪,脚踩在雪地里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君长宁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寒甘的雪踩起来都比东秦的
绵。
她已经不觉得寒甘有多冷了,因为国君盖尔用最好的皮毛给她做了大氅,从脚上的鞋子到颈间的毛领,全部都是最暖合最柔软的皮子。
君长宁这十几年也没有如此痛快过,庶公主怎么能和王后比,要早知道国君盖尔能对她这样好,她一定早早就跑到寒甘来,何况还在东秦受那些个罪? 落梅看着她唇角带笑,便也奉承地说:“王后这件华服是真好看,胭红的颜色配上冰宫里的白雪,一看就是世间最高贵的装扮。从前那位王后奴婢也远远见过几回,虽
然也雍容,但却看不出贵气,更很难跟咱们的冰宫融到一处。” “何止是从前的王后跟冰宫不搭,就是从前的国君也不比现在的国君呢!”说话的是一个太监,一脸的奉承比落梅还要明显。“现在的国君是咱们寒甘的大英雄,过去那
几十年要是没有他,寒甘怕是早就被东秦给侵占了。所以说,现在新君上位那就是众望所归。”
落梅再补充:“那也得亏咱们王后从东秦带来了传国玉玺。”
“对对,就是这个理,王后是咱们寒甘的福星。”
君长宁听着这样的话,嘴角不自觉地就向上翘起。
其实她明知道这些人说这样的话是故意奉承她,但是她享受这样的故意奉承,因为从前在东秦皇宫里,即使她高贵为公主,也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子奉承她过。 她于东秦来说可有可无,在嫡公主的光环下,她这个庶出的公主非但没有存在感,甚至还有几分碍眼。所以不会有人奉承她,除了自己宫里的下人会说些好话外,其
余的人见了她就是依规行礼,丝毫热情都看不见。
但是在寒甘就不同了,不但自己宫里的人极尽奉承,就连其它宫院的人见了她也是远远就跪地磕头,甚至还有人悄悄抬起头来将她打量。
她也不怪罪,人们看她,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虽说在君家不是最出色的,但是在寒甘人看来,她这样的长像就是绝美的女子,是任何寒甘女子都比不过的。
虽然先前也有一位二公主嫁过来,但是二公主老了,生过孩子,怎么可能有她年轻活力。就连国君盖尔都说她是举世无双的美人,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 君长宁很开心,初为人妇,虽然嫁的也是个老头子,但是盖尔跟平常人不同,她活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那样长像的人。而且盖尔很显年轻,看起来最多四十,怎
么都跟个老头联系不到一处去。这让她很满意,夫妻合寝,也从最初的害怕变成了期待。 唯一不好的是,盖尔的后院有许多女子,还有许多孩子,那是从前他做丞相时就养在府里的。虽然她贵为王后,但是那些女人却侍奉了盖尔很多年,还生下了儿女,
盖尔对她们也是有情有意的。所以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威胁,她还得想想办法,绝不能让那些皇子占了将来的太子之位。寒甘太子,必须得是她生的孩子才行。
皇宫里偶有枪响,每响一声都能把君长宁给吓一跳。落梅告诉她:“是将士们在练枪,最年半年多一直都是这样,王后习惯就好了。”
君长宁点点头,没有多问,但心中却有忐忑滋生。 练枪,是要打东秦么?寒甘火枪固然厉害,可是她知道东秦的一个秘密,她知道大年夜那晚,白鹤染也拿出了一种叫做枪的东西。那种东西威力太大了,郭问天二十
万大军都不是白鹤染的对手。那一夜的血流成河,是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梦魇。 可是这话她不能说,一旦把东秦也有枪的事情告诉盖尔,盖尔就会害怕,就会退缩,甚至还会向东秦低头。因为寒甘的火枪并没有多厉害,比起白鹤染手里的枪,差
太多了。 她不能让盖尔向东秦低头,她还有仇要报,她还指望着寒甘人带着火枪杀入东秦,把她失去的一切都抢回来。对,只有灭了东秦,她献上去的假玉玺才能成真,她的
这个秘密才不会被揭穿。只有杀了君家所有人,她才是君家的唯一,天下的唯一。
君长宁的眼睛都红了,她问落梅:“今早你说什么来着?是东秦十殿下的大军正朝着边境雪山这边来?只是他自己吗?没有东秦那位天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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