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动众,不扰民,臣建议您骑马出城,车驾仪仗一概不带,随从也尽量精简,不要铺张浪费。”
“好嘞!”
隆庆答应的比谁都痛快,他嬉笑道:“唐师傅,朕在宫里呆的闷了,要是出宫去看看,周围还是这帮人,有什么乐趣可言,最好朕孤身一人,深入民间,那才叫有意思呢!”
唐毅的脸又黑了,隆庆连忙摆手,“唐师傅,朕就是说笑,说笑而已。”
“那也不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更何况是一国之君,这样吧,臣随着陛下一起出京,再带二百名火铳手,想来不会有问题。”
好不容易能出城一趟,隆庆自然是点头如啄米。
过了两天,总算到了出游的日子,隆庆早早起来,换上了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身边只带着太监李芳,和几个护卫,另有几十个人,在后面远远跟着,隆庆骑着一头走驴,脑门贴着膏药,大冷天还拿把扇子,趾高气扬,看什么都有趣。
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出了城门,又走出二里多远,唐毅还有陆绎等在这里。
“臣等拜见陛下。”
隆庆从驴上跳下来,快步跑来,笑呵呵道:“都出了宫,不用行礼,准备好了?”
唐毅笑着点头,陆绎在前面带队,唐毅扶着隆庆上了事先准备好的战马,他也骑着马匹相随。
乍暖还寒,残雪退去,冷风嗖嗖,地面上满是枯黄的蒿草,天空高远,碧蓝如洗,鹰击长空,河水潺潺,鱼儿翻腾,不时能看到松鼠野兔跑过。
隆庆越看越欢喜,激动之下,猛一挥鞭,照着马屁股就来了一下。
“驾!”
马儿吃痛,四蹄撒开,就跑了下去。
突然这么一下子,可把唐毅吓得够呛,千叮咛,万嘱咐,你怎么还不听话啊!
唐毅这个着急啊,万一隆庆真的磕磕碰碰,到时候都要算在自己的头上。他只能奋力抽打战马,跟着下去了。
陆绎这帮人也是第一次遇到,都变颜变色,一面猛追,一面祈祷,可千万别出事啊。
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远,隆庆浑身冒汗,好不容易拉住了战马,回头一看,唐毅也跟着过来,额头上都是汗珠,另外他跟在隆庆的后面,吃了一路的灰尘,脸上一道一道,跟小鬼儿似的。
隆庆指着唐毅放声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
唐毅恨不得过去赏他一顿老拳,还不是你丫的胡来,要不老子能这么狼狈吗!不对劲儿啊,什么时候隆庆的马术这么厉害了?这家伙整天和妃嫔厮混,难道还能在床上练习马术?
隆庆拍着胸脯,得意说道:“唐师傅,你可不要小瞧人啊,朕这几年可是着实下了功夫,别说这匹普通的战马了,就算是龙驹,朕也能骑着跑几圈。”
原来如此啊!
唐毅总算是明白了,以弗里斯兰马的神骏和帅气,只要是个稍微正常点的男人,就一定想要驾驭,以隆庆骚包的性子,一点都不意外。
虽然会骑马,可是一口气跑出这么远,还是第一次,停了下来,隆庆就觉得大腿内侧丝丝拉拉地疼痛,汗水润湿之后,盐分碰到了肉皮,更是疼得他龇牙咧嘴。
“唐师傅,想当年成祖爷亲自带领人马,远征大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偌大的江山,一尺一寸,都是拿人命换来的,岂是容易的。”唐毅感叹答道。
隆庆若有所思,“唐师傅,人家都说创业难,守业更难,可是世人能记住的只有开基立业的君主,守成之君,却鲜有被历代传颂者,到底是守业容易,还是创业容易啊?”
没想到,隆庆还能问出这么有水平的问题,唐毅眼前一亮。
“陛下,这创业和守业,其实都不容易,只是这二者之间,有着南辕北辙的区别。”
“请师傅指点。”隆庆虚心问道。
“创业如同打江山,眼睛是放在四周,不断消灭对手,扩大版图,增强实力,最终席卷天下。至于守江山,则是要着眼内部,调解各方利益,老百姓俗话说自己的刀没法砍自己的把儿,对内部下手,总是最难的,这么说起来,守业的确更不容易。”唐毅笑道:“不过臣以为创业和守业本是一体,分不开的,太祖爷能夺得天下,离不开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这九个字,而楚霸王项羽战无不胜,最终却兵败垓下,自刎身死,令人唏嘘感叹。”
唐毅总结道:“如此说来,只有会守业才能创业成功,同样的道理,只有能创业,才能守住祖宗基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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