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密笺,凤栖身体缓缓倚在龙椅上,一手撑着下颚,声音透着几分与此时凛冬气候如出一撤的寒凉,“好一个大祭司。”
“这位大祭司在玄天大陆拥有自己的祭司殿,是个名副其实的,能逆天改命的神职祭司,而并非江湖上装神弄鬼的那些神棍。”云绯说着,将茶盏放在案前,有些疲惫地伸手揉着两鬓和眉心,“这可是能真正做到呼风唤雨的神人,只是不知为何,他不在他的祭司殿享受着臣民的供奉,竟莫名其妙地跑到人家的地盘上来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凤栖冷笑,说完了便缓缓闭眼,沉默地靠在椅背上,让思绪整个冷静下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云绯其实很清楚,这句话是凤栖震怒之下的讽刺——不管今日换做那个男子,在得知自己居然成为别人觊觎的所有物之后,都绝不可能保持平静的心态。
更何况,是凤栖这样君临天下尊贵无双的帝王。
这样的想法,即便尚未付诸于行动,对于凤栖来说,已经足够算得上是一种侮辱。
而且凤栖说的这句话,也的确有几分一针见血的意思,因为正常情况下,不管是谁,自己本身拥有深不可测的本事,手下握有精兵,胸中自有谋略,那么他该谋算是天下江山,或者万千美人,而绝不该是一个男子——
哪怕这个男子如何风华无双。
“对那位大周王爷的心思,陛下是否早已知晓?”
云绯心中其实早有数,若非凤栖早就知道,这些日子他大概也不可能表现出情绪的反常,虽不是很明显的失态,但是熟知他的人,还是难免察觉到了一点端倪。
“朕的确已经知道。”凤栖道,嘴角淡勾,似乎突然觉得有趣,可嘴角的弧度却分明是嘲弄,“楚非墨以一身修为为代价得知了这个真相,并且以一种无比悲悯的口吻告知了朕。”
无比悲悯的口吻?
这几个字让云绯稍稍懵了一下,心头浮上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她想,凤栖长这么大,大概还是第一次被人以同情的眼神看着,以悲悯的语气告知了这么不幸的一件事——
作为一个骄傲自负的男子,且俯视天下的帝王,被一个男人暗中觊觎,的确算得上是一件不幸的事吧?
但是不知为何,此时看着眼前的凤栖,云绯却觉得,悲悯这样的词语根本就不该用在他的身上,且不说他现在还没到那般地步,就算有朝一日真的面临那样窘迫的险境,他也不该被任何人施以同情的目光。
这般想着,她心里略松,平静地道:“既然已经知道,那么,陛下心中可有应付的方法?”
“纵然他是神人,纵然他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也绝不可能真的没有一点弱点。”凤栖淡淡说完,挑眉看向云绯,眼底透着仿佛洞悉了一切的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