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请宸帝陛下一并笑纳,恳请宸帝陛下能网开一面,饶过姬氏宗亲,将姬氏臣民视为自己的臣名,将大周子民视为凤苍子民,平等待之,凉尘不胜感激。”
这是一封来自大周皇帝姬凉尘的亲笔信。
不战而降。
凤栖捏着信,漫不经心地看着上面几行清秀文雅的字迹,眉眼沉静,看不出情绪波动。
凤予澈沉默地站在一旁,手里捧着那个锦盒,直到凤栖转过头,淡淡道:“打开看看。”
“是。”
锦盒被打开,里面以皇缎包裹着一方御用衣物,居然是大周天子的玉玺。
凤予澈微微一惊。
大周皇朝的玉玺……这是什么意思?
战王的兵马才刚刚抵达大周边境,两国尚未开战,怎么就送来了玉玺?
凤栖伸手拿起那块方形玉玺,淡淡道:“去宫里看看,大周皇帝和姬墨修还在不在宫里。”
凤予澈闻言,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躬身道:“是。”
“吾皇已经离开,宸帝陛下不必去看了。”秦凤阳微微躬身,“王爷命下臣将这两样物件交给宸帝陛下时,吾皇和王爷已经离开了大周。”
凤予澈闻言,脚步瞬间顿住,转头看向凤栖,等待指示。
“哦?”凤栖挑唇,“他们去哪儿了?”
“下臣不得而知,也不敢过问。”
“他们就这样一走了之,其他的什么事情也不管了?”凤栖挑了挑眉,唇畔却勾起淡漠无情的气息,“他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朕会善待大周皇室的宗亲王爷?”
“善待一说,是吾皇的意思。”秦凤阳始终保持着微垂眼的姿势,态度谦恭却不卑微,“王爷只是命下臣一切听宸帝陛下裁决,不管宸帝陛下是要杀还是要剐,下臣都不能反抗,姬氏宗亲同样如此——是削权还是贬谪,都随陛下心意处置。臣等若是反抗,就是犯了抗旨之罪。”
“朕从你的这番话里,听出了姬墨修的余威尚在。”凤栖疏冷一笑,长身立起,一袭月牙白袍彰显尊贵气息,他看着眼前两人,“姬墨修人虽然离开了,但是他想告诉朕,他留下的这些人,还需要朕亲自来收服,是这个意思吧?”
要杀要剐,都随他的心意?
若凤栖真的把大周皇室宗亲全部杀戮殆尽,把他留下来的势力全部清除,岂不是直接告诉姬墨修,自己没本事驾驭这些人?
可凤栖若是大发慈悲,饶过这些人,且依然重用以显示自己的宽宏大量,那么他敢保证,像秦凤阳和姬青宇这些大周重臣,还有墨王府这些神出鬼没的家奴,一定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主子——纵然他们因为姬墨修的命令而效忠凤苍,也永远不会如自己的心腹那般可以交心。
能让他们死心塌地的人,永远只有姬墨修一个。
而姬墨修,的确有这个本事,就如同凤栖一样。
所以这些人就是一个危险的存在,用临月曾经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掀起一股猝不及防的龙卷风。
然而,凤栖眉梢轻挑之间,语气漫然地道:“姬凉尘如此干脆地拱手让出江山,是为了避免伤亡,既然如此,朕自然也不会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