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友是老兵,对于战场之上的变化,总是最为敏锐的,这一波敌人的进攻,明显与上一波不同,对手的士气更高昂,身手看起来也要矫健得多.
"擂木,擂木!",从后面飞奔而上,两手高高举起,顺着那些架起来的云梯便入了下去,如同秋风扫落叶,,好几人亦同时中箭倒地,那些宫卫军的箭术的确准得有些让人感到恐怖,只消你身子一探出来,立即便会有呼啸的羽箭凌空而至.
"用推杆,用推杆!"何大友从地上捡起一根推杆,架在云梯之上,发一声吼,想将云梯推开,但此时云梯之上攀爬着为数不少的东胡兵,他一个人如何能推动,身边的几个人一齐扑过来,用力将推杆推了起来,云梯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城墙,向下面倾倒,上面的东胡兵要么扎手扎脚地掉下去,要么死死地攀住云梯,随着云梯一齐倒下.
哈桑的运气不错,周围的同伴下饺子一般的坠下,他攀爬的这架云梯居然安然无恙,向上快速地攀爬的同时,哈桑看见,自己的这架云梯,居然比旁边的都矮了一截,并没有搭到城墙墙垛之上去,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对方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让他心中大喜的同时,也加快了向上攀爬的速度.
一个脑袋探了出来,,一矮身,再探出来时,手上已经捧了一块石头便要向下砸,哈桑手一挥。左手之间的绳套呜的一声飞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人的头上。手上一紧,那名士兵一下子被拉得身子前俯。直接就从城墙之上栽了下去,那一块石头也随着他一块下坠,擦着哈桑的身子落了下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哈桑的身子探出了城头,空出来的左手抱住城垛,纵身一跃,终于第一个站上了城墙,手中弯刀挥舞。他从城头之上跃了下去.
何大友在那个搬石头的小伙子被绳套套住跌下去的时候,便向这里奔来,虽然就这么两三步的距离,但对于他来说,委实是快不起来,当他赶到这里的时候,哈桑已经跃下了城墙.
对于这个一个头发斑白的老汉军人,哈桑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当头便是一刀向下劈去,同时左右扫视了几眼。城墙之上,防守的人并不密集,的确如先前长官所说。城内敌人的兵力不足,真是奇怪,他们为什么可以抵挡这么久.
但接下来,他马上就明白了.
他强壮的胳膊挥舞着弯刀,即便对手持刀上架,也是铁定拦不住自己的,但对手完全没有作出这个招架的动作来,自己刀劈在前,对手却是挺刀直刺。似乎没有看到头顶上那呼啸而落的弯刀.
哈桑当然不要与这样一个瘸腿的老汉同归于尽,他只能侧身。收刀,当的一声。傰开了对手这当胸一刺,他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一刀挡开何大友的刀之后,顺势回削,这一刀却是瞄准了对手的脖子.
同样的剧情再度上演,何大友恍若没有看见劈面而来的刀光,被荡开的刀反腕斜劈,直砍下哈桑的腰胯,这两下都落实了,何大友是死得杠杠的,哈桑不死也得掉半条命,在城墙之上,敌人窝中,别说是半条命,只怕是受了伤就很难活下来.
哈桑只能后退.
何大友红着眼睛,拖着一条瘸腿,向前一步,当胸便刺,再向前一步,,他都是以命换命.
在战场之上,只有先不要命,才能换来敌人的命,当年高远对他们这些老兵所说的话,至今仍然被这些老兵奉为金科玉律,厮杀场上,比的就是谁更不怕死.
"疯子,征东军都是些疯子!"哈桑回头,自己爬上来的地方,到现在居然还没有一个接应者,而面前这个疯子,显然就是一个不要命的,周围已经有人围了上来,哈桑可不想这样就死了,哥哥已经死在河套,阿爷又去了那里,家里已经没有男子汉了,而在东胡,一个家里如果没有一个男人撑着,那是过不下去的.
他用力一刀格开了何大友的当胸一刺之后,一个后翻上了墙垛,谢天谢地,那架云梯还在哪里,毫不犹豫地便跳了下去,两手抱着云梯,就这样一路溜了下去.
哈桑是最后一个撤下去的,他再迟走片刻,,正沿着城墙奔走,那里告急,这些人便扑上去,这些从军中精选出来的好手,杀人都是利落至极,憋了这些天的闷气,在这一刻完美地发泄了出来,宇文明带着的一百多名宫卫军混在普通东胡军中的进攻,最后能回去的不到一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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