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义和温成两人在镇子里没有揽到活儿,但两人仍是兴冲冲的往回赶,在镇子里得到的好消息,足以让两个人兴奋得了。官府要给老百姓分土地,每丁十亩,温义稍稍盘算了一下,自己一家虽然只有三口人,但三十亩土地足以养活家人了,而且不用再交佃租了。
以前他们租着姚老爷家的地,不但每年要上交四成的租子,还得承担国家,县里林林总部的赋税徭役,后来何梁两家造反,将姚老爷一家杀得一个不剩,但这些地最后却是被收官了,他们这些人便又成了官田的租户,负担却是一点也没有减轻,反而因为何梁造反的余孽逃起了苍耳山,他们不得不再多承担一笔剿匪的费用。
现在能分到三十亩地,却不必再交租子了,只是承担赋税和徭役,一下子减轻了大半的负担,以后这日子可是有盼头了。
温成家的人口要更多一些,家里还有父母两个老人,娃娃也有三个,算下来竟是要分得七十亩地,他比起温义来,要更兴奋一些。
“成哥,每亩地还是要十两银子呢,我家三十亩地,便要三十两银子呢,这钱,我还是拿不出来。”走着走着,温义突然想起一个岔来,不由慢下了脚步。
“阿义,你又糊涂了不是,那告示之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这银子可以分三年还清,还是不记利息的,你家里有了三十亩地。你又是一个种地的好手,三年,难道还还不清三十两银子,说不定一年就还完了。”温成仍然沉浸在兴奋当中。
“是哦。我一听分地就高兴的糊涂了,后面真还这样说了吗?”温义问道。
“当然这么说了。不然我一家要拿七十两银子,剥了我的皮也拿不出来嘛!”温成笑呵呵地道。
两个沉浸在兴奋中的人,很快地就回到了村子里,跨进院门,温义便看到了倚着门框的女人。看到温义空手而归,女人的眼中不免泛起了失望之色。
“他娘,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温义高兴地道,将在镇子里的所见所闻,急不可耐地告诉了女人。
“真得吗?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地了吗?”女人也一下子兴奋起来,“当真可以不要钱吗?”
“嗯。每亩地十两银子,我们一家三口,便能有三亩地,三十两银子分三年偿清,还没有利息,咱们的大王可真是圣明啊!”温义由衷地道:“等拿到了地,咱们辛苦一些。总是会有好日过的。”
女人高兴的连连点头,有了自己的土地,那什么都会有的。
温义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瓢凉水,一口喝了一个干净,肚子却在这个时候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他娘,屋子里还有什么吃得么?”
女人摇摇头。“什么也没有了,你坐一会儿。我去地里找找,挖些野菜回来。”
温义楞怔了片刻,土地虽然要有了,但总还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却是要解决吃饭的问题,想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走到墙角,提起一把羊叉,“他娘,你去挖些野菜,我去苍耳山中碰碰运气,说不定便能打到一两只野味回来,也可以改善一下伙食。”
“别去!”女人一下子拉住了温义的衣服,“苍耳山里有土匪,很危险的。”
“你放心吧,我又不进那老林子里去,只在边缘处转悠一会儿,再说了,就算真碰到土匪,那也是何梁两家的,以前我们毕竟也是乡里乡亲的,他还能真把我怎么样啊?”温义笑呵呵地道。
“山道之上有官兵卡着,你要是让他们抓住了,他们会说你也是土匪的。”女人摇头道。
“哪有那么玄乎,我温义在这里是老门老户,谁还不认得么,再说了,那些守卡子的兵也不是真正的官兵,就是县里的乡兵,我避开大路,抄小路进山去。”
摆脱了女人的纠缠,温义提起羊叉,大步向着远处的苍耳山走去。
进山的大小道路都被官兵卡着,自从官兵进攻苍耳山里的土匪吃了亏以后,官兵便不再进山,取而代之的是封锁了,官兵想得是要活活饿死这些土匪。
温义对苍耳山却是熟悉得很,以前也经常进山些兔子野鸡什么的小兽,只不过官兵设了卡子之后,他却是再也没有去过了,怕被官兵逮着,就算你不是土匪,落在这些人手里,只怕也要蜕层皮去。
不过今天温义饿得有些急了,看着女人那面黄肌瘦的样子,心里更不是一个滋味,女人跟了自己以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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